落子轩带着丁一,命守将打开城门,借着月光两人一路策马狂奔,赶往偏僻荒凉的法华寺。
落子轩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一直顺着水流在下游寻找初雪,只找到惨不忍睹的马匹和支离破碎的马车残骸。
心力交瘁且悲伤迷茫,她害怕初雪又一次消失在这人世间,就像当初服用鹤顶红一样离他而去。
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那种重获至宝的感觉只有他知道,即便她不爱自己,可他也不想她再受半分伤害。
哪怕她发现了他的秘密,哪怕那个秘密会要了他的命,哪怕她对自己冷冷淡淡,可……只要她活着就好。
丁一看着主子一脸疲惫,却盖不住主子眼底的欣喜若狂。
这样的神情许久未见了。
不禁让他想起在宁国的往事……
主子是宁国大皇子,虽是皇后所生,可皇上却更偏宠文贵妃所生的三皇子。
主子虽是嫡子却无心皇位,寄情山水,认识了寄养在乡下庄子的大学士庶女,两意相投一笑情通,燕侣莺俦。
那段日子,主子也是这样忙完政事顶着疲劳,一脸期待的驰骋在马背上,日日往返于皇宫和庄子上……
那神情和现在几近相同。
只是天不遂人愿……
五更时
天还未亮,可法华寺的僧人已经打开寺门清扫院落。
落子轩在沙弥的指引下到了厢房外,他看了眼天色,并不着急敲门,只是靠在长廊下小憩耐心等待天亮。
天气转冷,已是九月的尾巴,山上气温极低,只一会儿功夫衣衫已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可他内心却无比放松,靠着冰冷的木廊竟睡着了。
丁一守在一旁冷睨厢房门口把自己包成粽子的莫知。
莫知躲避他的眼神抬头望天,转身进了落子萧的房里。
落子萧早已醒来,借着烛火翻阅着手中的一本经书。
“主子,宁王到了,就在门外……”
落子萧抬眸,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他怎么来了?
“京城可发生什么事?”
莫知也是在落子轩来之前收到的飞鸽传书,这会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落子萧眉心微蹙,落子沉?骄阳?
另一间厢房内
初雪早已睡意全无,起身灌了一口凉茶,穿戴整齐后,开门看了眼微亮的天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山上太冷了。
收回视线时,却发现不远处的长廊下竟然有两个人。
再定睛一看,丁一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眉眼间尽是冰冷,浑身戾气迸发,仿佛周遭又冷了几度。
初雪一怔,他们怎么来了。
此时,隔壁房门大开,落子萧和莫知从里走出。
男人一身黑色披风,气宇轩昂,神采飞扬,短短两日眼底的颓色消失殆尽,如墨的眼瞳精光乍现。
“早啊!”落子萧扯着笑容看向初雪。
初雪点头回以微笑,两个人的目光又同时落在不远处熟睡的落子轩身上。
丁一眼底冰冷一片,自从知道初雪坠崖,连国公府都放弃寻找,只有自己的主子带着手下没日没夜的在下游寻人,而这个女人,哪里像有事的样子?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派人报平安?
却和秦王一同出现在偏僻的法华寺?
他们旧情复燃,可承受痛苦的为什么是自己主子?
丁一看着初雪咬牙切齿道,“上官姑娘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找人报平安呢?你可知我家王爷为了找你几日不睡,不眠不休?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的起么?”
初雪闻言微微失神,落子轩找了她几日?
她想过国公府也许会派人打捞一下,就像四年前那样随随便便应付一下。可没想,落子轩却寻了她几天几夜。
可她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