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当铺伙计手指的方向，初雪很快找到了一个叫卖粗布衣的小摊，她上前看了看，这布料真的很粗，家里擦地的布子都比它好很多。
见来生意了，那大娘赶忙堆满了微笑，“姑娘，买衣裳？喜欢哪件？我这里的衣裳都很便宜。”
初雪瞅了瞅，这粗布衣裳颜色鲜丑的很，不是绿的，就是灰的，黑的。
可她也没银钱，还挑什么，“大娘，我生活遇到了难处，想去当铺当这件衣裙，可是没有换的衣裳，我能不能先换上这件衣裳，等当了钱再付给您？”
大娘瞬间收起了笑意，第一次见脸皮厚道赊账的。
“您相信我，我不是骗子。”
大娘鄙夷的瞪着她，“这样吧，你用东西抵押，等会换了钱再来赎吧。”
可她还能有什么呢？除了簪子就剩匕首，万一等会回来大娘耍赖皮不还呢。
“大娘，我把这双绣花鞋放在这，可以不？”
这鞋还是落子萧带回来的那双。
大娘瞅了眼那双鞋子，撂了句“可以！”
初雪光着脚，选了件灰色的粗布衣裳去找附近的茅房，因为不习惯古代的那种袜子，她一直没有穿，踩在粗糙扎人的路面上，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
那种疼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
看着初雪走远，那卖粗布的大娘赶紧收了摊，没想到开张就遇到个傻子。这鞋绣工精美，摸着滑溜溜的，一看就不是便宜货，怎么说也得一两银子，可她的粗布才值10文钱，不走等她回来才是傻子。
等初雪抱着换好的衣裳从茅房出来，两只脚已经疼的快走不动路了，以前隔三差五还要做足部保养，就是为了保持脚丫的娇嫩，可如今想想都觉得可笑。
她的那双脚也不知道在哪里呢。
等她过来时，那个摊位已经空了，初雪不由的摇了摇头，眼中溢满了泪水，她其实就是个不长脑子的傻白甜，还能轻易相信别人，终究还是被骗了。
也是，她不是第一次被骗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她又回到了那个当铺，那个伙计打量了下她，果然人靠衣装，这身粗布衣裳丑了太多，还光着脚丫，也就她那脸蛋好看些，否则他才不管她呢。
她把衣裳递了上去，伙计随口就说一两银子。
她顿了顿，咬了咬牙，当了。
“死当还是活当？”
初雪神色冷了下来，“不赎了。”
是啊，是真的不赎了。
出了当铺往前走了一阵子，她的脚实在太疼了，走不动了。
初雪的肚子已经饿到抽痛了，看到街上有卖包子的就走了过去，“请问包子怎么卖？”
那人一看，凶恶的眼神瞪着她，“要饭的，滚一边去……”
她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哭出来，苦笑道，“我有钱买。”
老板头也不抬，“一个包子两文钱。”
“我要两个，”说完把钱递了上去。
……
初雪拿着两个包子找了个台阶坐了上去，看了看脚心渗出的血，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环顾了四周，也不知道哪里有卖鞋子的。
此时，落子萧正坐在对面二楼喝着茶。他握着杯子的那只手骤然发紧，像要把杯子捏碎一样。
他的脸上乌云密布，目光幽沉，眼睛直直盯着楼下那娇小的身躯。
心里头又疼又恨，她说那是交易，仅仅是交易，他们之间没有一点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