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中年人谈恋爱,还真是如同老房子着了火。
如雪在廊下呆立了半晌,突然迈步朝外走去。
她不想一错再错下去,她必须离开了。
青儿弱弱地叫了一声:“如雪姐姐……”
苏哲闻声,立刻快几步奔上去,一把拉住了如雪的肩膀。
如雪吓了一跳,惊慌地挣脱了苏哲的手。
苏哲在接触到如雪的一瞬间,突然大惊失色,愣住了。
他感受到了如雪的心意。
如雪的心中,深深藏着一个人。
而那个人……
中堂里,一身錦袍的刘晔正在安静地伫立在中央,等着刘备。
见刘备风风火火地进来,刘晔躬身一拜:“庐江刘晔刘子扬,拜见玄德公。”
刘备忙扶起刘晔:“子扬免礼。”
仔细一看,两个人居然一般身材,一般高矮,刘晔的气质更是庄穆稳重,温良敦厚,颇有大家之风。
刘备心中颇为喜爱,立刻请坐奉茶。
刘晔恭敬呈上书信一封:“玄德公,此为我庐江太守刘勋刘子台的书信,特差遣我来感谢玄德公,免受谋乱之牵连。”
接着又是深深地一拜。
刘备立刻接过,打开看了一遍,信中言辞恳切,毕恭毕敬,充分表达了刘勋愿意臣服刘备的诚意。
刘备淡淡一笑,将书信放到一边。
这封投诚信,早不送,晚不送,收了孙策才送。这个刘勋,也是个墙头草。
比起刘勋,他更感兴趣刘晔这个人。
此人气度不凡,礼节齐备,门第怕是不低。
“子扬贤弟,你任庐江主簿有多少年了?”
刘晔一看刘备将书信放到一边,心中便微微有些忐忑。
但面上却是镇定如常:“回玄德公,已有两年了。”
刘备沉吟了片刻:“那子扬便是出自袁术的门下……既然姓刘,敢问祖上何人?”
刘晔忙一拱手:“祖上是光武帝刘秀之子刘延,在下不才,未能光耀门楣。”
刘备一听,当场震惊。
这家世,居然是当朝天子正经的皇室亲族!
刘备马上起身,牵起刘晔的手:“如此算来,我们同为汉室宗亲。”
刘晔微微一侧首:“在下惭愧,未及玄德公半分雄心,偏安一隅,如今三十有余,却不成大器。”
刘备见刘晔礼节俱备,对答得体,起了爱才之心。
“子扬,你并非无志,只是在那袁术门下,所托非人,难有用武之地。”
刘晔抬起头来,看向刘备。
刘备一脸恳切:“子扬气度不凡,任主簿多年,帮刘勋将庐江治理得井井有条,在这扬州乱地,居然辟出一片净土,可见才学匪浅。”
“如今天下苦乱已久,汉室衰微,我等汉室宗亲更应责无旁贷,领万众之勇,平四方之土,抚天下黎民!”
“若子扬愿意,何不与我执手,拯救天下于水火?”
刘备说得微微激动,眼中光芒大盛。
刘晔凝神看着刘备,微微叹了口气。
他身为七尺男儿,岂能无几分血性?
只是这汉家天下,他早已看清楚。
朝纲崩坏,积重难返,诸侯虎视眈眈,天子能够自保便已是万幸。
他除了空有皇族血脉,又有何倚仗?
刀兵一起,徒增杀戮,百姓遭殃,不如躺平。
纷争越少,这个天下便还可以多喘息几口。
刘备颇为仁义,辅佐此人,或许可以庇护一方。
但,对于刘备他所知甚少,也不敢随意托身,将自己陷于另一个泥坑。
况且,他早已无心出仕。
“谢谢玄德公美意,我亦不忍见天下陷于水火。但子扬如今并无斗志,惭愧!”
刘备只有深深叹了口气。
天下不乏有才之士,但大都不争不抢,随波逐流,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上。
又有几人能像苏哲,日夜为他筹谋,拼着性命之忧,也要逆天改命。
想到苏哲,想到了苏哲的小院,便想到了如雪。
刘备便拱手对刘晔说:“既然子扬无意此事,我便不强求了。不过子扬若是某日愿意来辅佐我,我不胜感激!刘太守的信件我已看过,如今扬州已经平定,境内都是自己人了,从此便不可再起刀兵,请子扬带口信给刘太守。”
刘晔默默点头,然后拱手一拜,准备告辞。
刘备心念一动:“子扬从庐江赶来,怕是还没吃饭,在府中吃个饭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