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的后背,一缕缕柔和的罡气渗入老人的身体。想要为因为岁月而失去的生机重新续回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
徐伯慢慢推开姜惜文的手,咳嗽几声说道:“公子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老奴的身体自己知道。能活一天是一天,可是公子正当壮年,如正午的昭阳,要好好的呀。”
姜惜文说道:“徐伯,怎么回事,十几年未见,变啰嗦了。”
老人笑呵呵道:“没有啰嗦,就是想和公子多说几句,公子可是要进宫?”
姜惜文点点头。
老人缓缓走到马前,从男人手里艰难的抢过缰绳,右手拍了拍马鞍,突然朗声道:“公子,请上马!”
姜惜文面露难色,于心不忍,“徐伯……”
老人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右手再一次拍打马鞍,“公子,请上马!”
姜惜文无奈,只能翻身上马。
老人硬挺着佝偻的背,让他看起来不是那样弯曲。右手牵着缰绳,向前走去。
在路上,马背上的姜惜文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先前为徐伯输送罡气时,犹如春风吹过枯木,竟唤不起一丝生机,就连简单的滋养都做不到。
一些话,不说,他心里也明白了。
牵着缰绳缓缓向前的老人不回头,只是说道:“很多年以前,坐在马背上的是老爷,那时候老奴也像公子这般年纪。每一次老爷上朝都是我牵马的,不骑马老奴就当车夫。”
姜惜文突然觉得眼睛发酸,许多年没有过得情绪涌上心头。
终于,两人走到街口,再往前就是御道,可是老人已经气喘吁吁,再不能向前了。姜惜文就要下马搀扶他,徐伯摆手拒绝,说道:“老奴是下人,承蒙姜家厚恩收留我,公子都知道的。一些事情不是我该说的,可如今我自知时日无多,一些事情我也大概知晓的。其实夫人和府上所有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姜家多么大富大贵,多么的如日中天。”
老人向前一步,伸手轻轻抚摸马儿的头,轻声说道:“多年以前,我们希望老爷每一次都能平安回来就够了。如今也是一样,无论公子离家多远、登多高,姜家所有人都只希望二公子您能平安归来。”
秋风吹过,老人站在原地挥手。
“公子,要好好的呀。”
阳光下,马背上的男子抓着缰绳,摇摇晃晃。余晖打在他的侧脸,男人低着头。路人看不到的一面,男人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