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学陆二妈,去做个纹身,小小的,就烙在肩膀上。
不知道该放什么图案,不知道会不会很痛。陆二妈每次分手都会去做一个,小小的,有时是字母,有时是我看不懂的图案。她向我展示的一共有六个,全在隐秘的地方,我曾问过她如果被她的新男友看见她应该怎么解释。她笑而不答。
我想我暂时不会有新男友,但我还是不敢付诸实践,我怕我去做了,就真的完完全全了结了。其实我还是想你啊,不然,为什么我不敢开手机,不敢上网,不敢看报纸,不敢听广播,甚至不敢逛街呢!
有一次我真的投降了,打了你的手机,我想问你在哪里,我想跟你说对不起是我太任性,可惜你是关机。秘书台那个女人甜腻的声音让我难堪,甚至嫉妒。至少,她能为你的离开做代言,而我却变得和你毫无关系。
周四下午待在宿舍里,忽然广播找人,喊的是我的名字。我按着一颗狂热跳动的心犹豫的下了楼,却意外地看到任嘉与,他站在楼道前抽烟,看见我,灭掉烟头走到我面前,说:"可不可以请你去喝杯咖啡?
"晚上有自习。"我说。
"就在学校外面,不走远。"他说。
我猜一定是陆二妈出了点啥事,于是上楼拿了外套,跟任嘉与一起往校外走去,路上偶遇同系的两个女生,一直盯着我们看。任嘉与还冲人家微笑,我这才发现他很白,脸很正,身材也很好,不过走起路来姿势超难看。所以说,上帝还真是公平的。
在知道任嘉与家有钱以前,我曾问过陆二妈到底喜欢这个新男友啥,陆二妈绕过最关键的答案,答我:“闷骚。”
陆二妈对男生的喜好一直在变,常常转角就能遇到爱。以前老觉得她完全不懂得爱情,如今才知道她是我应该学习的好榜样。只是我还没找到能再让我心动的男生,好像患了强迫症,见谁都不顺眼,恨不得他们统统整容成你的模样。
闷骚阔少任嘉与一路领着我,轻车熟路地将我带到校外地铁站旁的国王咖啡。
我们坐定后,他点了咖啡,我要的是双皮奶。服务员走开后,我对他说:“有什么事,你快点讲。”
虽然我知道陆二妈老出状况,但我也暗自希望任嘉与给我带来的消息不至于太过雷人。
“这里的美式咖啡不错。”他废话连篇。
“你们分手了?”我问。
“没有。”他说,"我只是,想跟她分手。”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开不了口。”任嘉与说。
“别太自以为是!”我觉得任嘉与真是迂到极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陆同学久经沙场,不会有事。”
“是我出了点状况。”任嘉与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欠赌债?让你爸替你还。”我故意取笑他。
“不。”他却正儿八经回答我,“准确地说,是情债。”
“你劈腿?!”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生超级讨厌,我替陆二妈感到耻辱,有钱了不起么,就算是过站找伴,找他也算是瞎了眼。
“我没劈。”任嘉与说。
我被他弄得超级糊涂的时候,他痛苦地捂着脸对我说:“我是单相思,我整天都想着她,茶不思饭不想,从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好想给他一巴掌:“她知道吗?”
任嘉与摇头。
原来是暗恋上别人,活该陆二妈倒霉。
我说:“你死了心,我不会传话的。”
我的拿铁刚端来,我喝了起来,等他发言。可他半天不说话,只把两手从脸上放下来,改为握拳。
我喝完咖啡,跟他说:“你好好想想,我走了。”
他还是不说话,嘴巴像被谁封了起来。我自知不是感情专家,解决不了他们这些感情纠葛,要是能调节他们的感情,我的感情为什么会烂成这个样子。
我起身准备离开,任嘉与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筱优,我说的那个人是你,我喜欢你,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天呐。上帝给我开什么玩笑?
我甩开他的手,什么都没说,当机立断的回到学校。虽然我不喜欢任嘉与,但好像他是二十一年来,第一个向我表白的人,你从来没有表白过,对不对。
所以这一天也算是个纪念日吧,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