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尘坐着,给站在面前的柳清扬搭脉。两分钟后,明落尘放开手。
柳清扬以为看好了,主动退后,却听到让他坐下的话。他看看明落尘,又看看之前的位置,“明姐,我现在这情况,还是离你远点好吧?免得传染给你,我赔不起。”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别废话,坐过来继续把脉。”明落尘指着身边的位置,示意柳清扬别浪费时间。
柳清扬顶着严如雪冒着寒气的眼神,在众人看戏的目光中忐忑不安地坐下。
他想拉开和明姐的距离,可现实很残忍,他即使贴着沙发扶手,也没远离几公分。
他真的尽力了,求速度放过。
明落尘让柳清扬把手搭在他自己的大腿上,吓得柳清扬差点跳开。
严如霏动作快,拿着她身后的抱枕递给柳清扬。
柳清扬只差没对她感恩涕流,“谢谢霏姐!”
他把抱枕垫在腿上,手放在抱枕上,“明姐,我好了。”
明落尘搭着柳清扬的脉搏闭眼,时间有点久,久到柳清扬都以为她睡着了。
他的右手没办法动,只能用左手擦鼻子。动作有些笨拙,但不影响他想做什么。
柳清扬再次准备擦鼻涕,结果纸巾刚到手没拿稳往下掉,他赶紧弯腰,然后扯动了右手,而他最后没能捡起已经掉在地上的纸巾。
明落尘仍然闭着眼睛,用力扣住柳清扬的手腕,声音透着冰冷,“别动。”
柳清扬危襟正坐,鼻子抽动他都怕听到明落尘的警告声。
严老夫人睡醒午觉下楼,看到的正是把脉一幕。
她的位置上没人坐,她一路缓步靠近,微笑着阻止众人出声,以免打扰明落尘。
明落尘睁开眼睛,语气平静,“让你家里准备行李送过来,我让人来接你。”
她不太敢确定他是不是中了蛊,像又不像,她决定把他送去基地。那边一旦有发现,处理起来也会方便些。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做劳心费力的事,她还要随同白浩俞去酒吧,腾不出时间亲自把柳清扬带回去。
她决定了,这两天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干净,她要闭关养身体!是家里的床不软,还是彩姨做的饭菜不香,她非要带伤干活,她真是脑子秀逗才会要钱不要命。
不好意思,她一向两者都要,所以身体康复迫在眉睫。
“明姐,你要把我送去哪里?”柳清扬随口问,但他已经拿起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去你该去的地方,对了,医疗费用结算金额不会少,心里有点数。”明落尘善意地提醒。
柳清扬打电话的时候鼻子堵得难受,电话那头的人听着也难受。
电话好不容易结束,柳清扬昏昏沉沉地问:“明姐,我妈要和我一起去,可以吗?”
“可以。”
明落尘回答柳清扬这话的时候,严如雪深深地看了小姑娘一眼。
原来是可以家属陪同的,他之前被小姑娘“骗了”。
明落尘没发现严如雪识破了某个小秘密,拿出手机给陈鑫磊打电话,让他安排接人事宜。
“秦嗣顺路,他要去机场。”严如雪握住小姑娘的手说。
明落尘暂停交代,转头看向严如雪,“他们去的是同一个机场?”
严如雪告诉她,“京郊机场是秦家的。”
“他是那个秦家的人啊,那行。陈鑫磊,你在基地那边等着吧。”明落尘挂电话,目光往秦嗣身上打量。
秦嗣被她看得有点紧张,最后,他似乎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满意。
她,满意什么?
“那麻烦你顺路把他带过去,作为回报,我等下给你开副药,药费算他的。”明落尘看回柳清扬,“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
柳清扬心想,药钱而已,他给得起。
可回头他看到账单,差点想赖账。花掉他一个月一半的零花钱,怎么能那么贵,明姐究竟开的什么药,她真的太忍心了。但那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明姐的一切消息,根本见不到人哭诉,最后只能拿着账单回家报销。
柳清扬和秦嗣离开,明落尘有些疲惫地靠着严如雪休憩。
“落尘这么累,就别出门了。外面还下着大雪,冻坏了怎么办?”严老夫人出声,她心疼小姑娘,想叫严如雪把人带回房间,可话都到嘴边了,又硬生生地吞回去。
话没能说出口,严老夫人对着严如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气哼哼的,“你不心疼人,还不让我心疼心疼?”
如果不是他眼神阻止,她会把话憋回去?
严如雪不可能不心疼小姑娘,他很想把人束缚在家里,但他知道他拦不住。
“奶奶,她想做什么我都支持。您放心,我会陪在她身边。”
既然无法挽留,那就与她同行。
她不是金丝鸟,他也不愿意束缚她。他喜欢她的肆意,不想勉强她做不喜欢做的事。对她,他无条件地纵容与宠爱。
除非迫不得已,可即便那样,他想,他最后还是会因为她妥协。
在她身上,他是没有原则性可言的。
严老夫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