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尘在禾安乐的命门处点上老朱砂,递上要贴的符,“里面那副棺材应该是个好东西。”
“明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一开始就说出来。不过,现在说也不晚。”禾安乐收起随意的表情,像换了个人似的,眼神充满斗志。
“我以为你一开始就明白了,谁知道你这么笨,非要我挑明才明白。”明落尘的手上沾着老朱砂,轻拍禾安乐的肩膀,“去吧。”
禾安乐稍微往前挪了两步,及时刹住脚步,回头,“你为什么不去?”
“臭。”明落尘说得毫不遮掩,一脸嫌弃。
禾安乐表情顿时有些古怪,他闻不到臭味,可想到自己身上会沾满那种臭味,他也有些不爽,“做个人不好吗?”
“你也可以不去,换个人而已。”明落尘走到崔小小面前,替她点上老朱砂,看都不看禾安乐。
“谁说我不去?”
尽管禾安乐心里有些意难平,他还是必须去,不然棺材什么的,他敢用棺材铺的名誉打赌,明姐绝对不会让他碰一下。
来都来了,一无所获回去,香烛铺那谁肯定要笑岔气。
不行,不能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而且老板最近因为母子棺的事有点闹脾气,他再不找点东西哄哄,这个月的薪水估计没戏。
禾安乐一步步朝着棺椁走去,身子渐渐消失在死气中。
他这次没有开眼,所以看不到缠绕上身的死气,不然他一定要骂哥哥,当初为什么不选棺材铺!
明落尘为众人都点上老朱砂,甚至连她自己也点上。
老朱砂点上的瞬间,明落尘感觉那种逼迫感没了。
崔小小从明落尘拿出老朱砂的时候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等明落尘收起来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叹气,她也想要这么陈的老朱砂。
“师妹,听说大师兄最近换了份老朱砂,你要是喜欢,可以问大师兄。”五师兄崔五的年纪只比崔小小要大两个月,性子比较跳脱,和崔小小是非常好的玩伴。
崔小小看着老朱砂的样子被他看在眼里,他悄咪咪地揭大师兄的老底。
“我最近没完成功课,你觉得我会自投罗网吗?”崔小小嘟嘴,下一秒转笑脸,“五师兄,你对我最好了,你去问大师兄要一点,一点点就可以了,我不贪心。”
同样的,崔五难为情,“我也没完成功课。”
两个半斤八两的人谁也别笑话谁,互看对方,他们还是离大师兄远一点吧。
崔三站在两人身后,同样站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夜三。
崔三把两人的话都听进耳里,他觉得夜三应该也听完了,很是窘迫。
这两个熊孩子,回头让大师兄管管才行。
崔三转头看向夜三的时候,夜三没有表情的一动不动,前者只能假想,这位什么也没听到。
明落尘没有心思管别人,她的注意力全在主墓室里。
她左眼看死气,右眼看人。
这种精准地控制,比双眼全开要费精力,她只想禾安乐快点贴完走出来。
她一共给了禾安乐六道符,除了一张贴在棺椁上,一张贴在洞口上,还有四张分别贴主墓室的四个角。
禾安乐已经在主墓室的四个角贴上了符,下一处是洞口。
“明姐,洞口这是压在之前那张符上面吗?”禾安乐走到洞口前,有些拿不定主意。
明落尘说,“交叉贴上去。”
禾安乐听见后,按照明落尘的意思贴符。
这下只剩棺椁需要贴符,禾安乐一步步地朝中间巨大的棺椁走去。
明落尘的视线随着禾安乐走动,等他站在棺椁前,她忍着没有出声催促他。
禾安乐举起手,符纸随着他的动作有些晃动。
他即将要把符纸贴上去时,他感觉有风从棺椁中吹出,符纸瞬间燃烧,他脸色大变。
“放手,出来!”明落尘同样脸色骤变,大声叫喊,同时朝禾安乐跑去。
禾安乐放开符纸立即跑,危机感让他出声阻止明落尘,“明姐,退后!”
“我退后,你就死。”明落尘与禾安乐擦肩而过,整个人迎上从棺椁中迸发出的死气。
她停下,双手十指张开,用力合掌,发出啪的一声,闭眼。
一堵无形的屏障随掌而起,拦住了黑得发紫的死气。
禾安乐跑回到明落尘原先站的位置,转身看向以一己之躯挡下危机的明落尘,表情严肃。
墓道中五人,目光全部集中在明落尘身上。
他们只见她纹丝不动,没人敢随意开口。
明落尘憋着一口生气没有呼吸,她庆幸先让禾安乐在主墓室的四角贴符,不然她根本不能瞬间拦住那么磅礴的死气。
这一趟,玩的是心跳啊。
无形的屏障需要血的加固,明落尘放开合掌,忍痛咬破手指,蹲下,在地上按指画符。
血符的最后一笔落成,明落尘只觉喉咙有股血气在滚动。
她咬紧牙关,生生咽下涌出嘴里的鲜血。
明落尘暂时看不到死气,但她能感受到周身被死气包围,她转身离开主墓室。
众人看到明落尘走过来,纷纷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