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完颜山刚说完,夏氏就眉头一皱:“怎么就算了?我儿子的伤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儿子白吃这么个大亏吧?箫猛那中招固然可惜,可我儿子那样难道就不可怜?”
怎么好死不死偏偏就找她儿子去了?箫猛中招不假,可完颜永望还为了挡住他的攻击,受伤不轻呢。
完颜永望最娴熟的就是射箭,这玩意本就是要左右开弓,左右手可都要用上,这现如今
伤了胳膊,还不知道后面恢复会恢复得怎么样呢。
可别觉得他们这当爹娘的看着不在意,自己的儿子伤成这样子,一点不关心不说,还认弟弟妹妹认得好不欢腾。
怎么可能不心疼,可心疼归心疼,又怎么好给自己的儿子看见,他本来就已经对受伤足够懊恼了,难道还要让他知道自己爹娘也是心疼得很?那岂不是要给他增加别的负担。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要稳住不能慌。
夏氏和完颜山虽然都没有商量过,却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样的做法。
眼下听到蛮王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是不乐意了。
“又不是不给永望治了,只是这真要细细追究起来,也是乱的很,你说对
不对?”蛮王或许还能劝劝那完颜山几句,可是对于夏氏,他确实要谨慎些。
毕竟夏氏后面可是站着夏氏部族,这些个部族,看着像是柔顺臣服,实际上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算盘,他便是蛮王也不好轻易得罪了。
蛮族在外骁勇善战,兵强马壮,也显然不单单是暮海这一城的功劳,这些个大大小小的部族缺一不可。
或许那些外族人不清楚,可是蛮王身为蛮族的王上,却是比谁都清楚。
他这个王上可是和隔壁那位在皇座上坐着的皇帝陛下不同了。
人家那是四海称臣,享受供奉与尊敬。
他这个呢?要付出的代价显然是比他得到的要多得多,他自然也是累的多了。
蛮王微微叹了口气,看着不服气的夏氏,眼神有些深意:“夏氏,你既然是不满意,那你倒是来说说,你要把那箫猛如何?”
“真当我是那什么都拎不清的?”夏氏冷笑一声,“不是我要公道,是我的儿子要公道。这事情等箫猛醒了,至少总是要一声道歉的把?”
“娘——”完颜永望听到夏氏的话,眼里满是感动。
虽然说被他爹娘刚才的那一出弄得冲击不小,可是他还是他
们最爱的儿子的,对不对!
“算是本王多言,反倒是像个坏人了。”蛮王笑了声,倒也没恼,“罢了,那就等箫猛醒了之后,让他好好的,心甘情愿的给永望道个歉,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的。阿山,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一言不合的打起来么。”
“那也没准备要人命吧。”完颜山张张嘴,正要开口,就被夏氏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道歉怎么着,王上难道不觉得是那箫家的人太过于肆意了么。”
蛮王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倒也没说话。
边上的人听到这话,纷纷撇开眼去,只当是没听见的。
蛮王,完颜山,和夏氏那是一辈的人,这拓跋崇虞,完颜永望几个,那都是小辈,又怎么好真的一副去听他们议论的样子?
姚念慈没吭声,垂下眼满是深思的样子。
她有些不太懂蛮王那一出岔开话题,一定要问清楚叶陶八和醒儿在完颜永望身边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若是没有个苏慕白开口,亦或是蛮王问起她今日盟会一天下来干了什么,那就真的有意思了。
她的破绽是真的不小,根本不好细细深究。
只是有意思的是,治都让她治了这么半天,
要是早就开始怀疑她,难道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让她治病么。
现在治也治了,该吃的药都已经吃到肚子里,反倒是现在一直深究细问,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要紧的难道不该是详细询问那个时候和箫猛有过接触的完颜永望么。
甚至于,这做王上的,这么关心两个臣子家的冲突做什么。他让耶律青派兵把场地围着,不好让那些部族知道,那是应当的。
可是在此之后,又来这边营帐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仿佛拉偏架一般,也不知道是王上真的糊涂了,还是这里头又有别的想法。
糊涂自然是不可能糊涂的。糊涂的人醉生梦死,过一日算一日。当上蛮王就足够让他骄傲了,又何必是眼前这个样子。
况且,还请了那么一位高深莫测的夏大夫常年住在宫里,还准备了那么多的名贵药材。难道真的是嫌钱烧得慌,日子过得无聊,做些多余的事情好打发时间?
真要是这么糊涂的人,边境也不会对蛮族如临大敌了。
可是不糊涂的话,那又是为着什么呢?
姚念慈眼神微微闪动,表情更加平静了下来。
她在暮海遍寻有关长命的事情,却发现没有太
多的消息。除却夏大夫那边,似乎都没有别的什么消息。
可是夏大夫那边,姚念慈可终究是带着几分防备在。
今日盟会的事情一出,姚念慈对夏大夫的防备更是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