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慕白正为接下来的战时重新做部署,耳畔忽然响起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本以为是部下有要事禀报,立即起身前去开门。
不料苏慕白刚打开门,便意外看到齐平一身狼狈,面颊上还有明显的擦伤。
“你……”
一时间苏慕白愣神指着他,神情惊愕不已。
“少爷,我回来了。”
齐平低头瞥见自己浑身灰头土脸,忍不住自嘲的摇头笑笑。
苏慕白意识到蛮族军队有变,立即扶着齐平坐到桌前。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身份恐怕已经被军师识破了吧?”苏慕白面色凝重的问。
齐平没有否认,将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然而当他最后提到昨晚发生的事,苏慕白顿时惊讶不已。
“你说什么……许笙已经死了?”他难以置信地直盯着齐平。
尽管苏慕白对许笙无意,但毕竟她深受贾老夫人的喜爱,听闻这个消息内心还是有些沉重,为她的死深感可惜。
“是的,当时许姑娘身中毒箭,原本她可免于一死,只是我身上的解毒药被士兵收走,所以只能眼睁睁看她毒发身亡。”
齐平幽幽叹了口气,想到不久前许
笙濒死挣扎的一幕,不忍心再去回忆。
苏慕白也随他叹息,想不到两人骑马驻于城楼前竟会成为生死决别。
“想来都是她的命,若不是当夜她执意跟随我……”
他的眼前浮现起许笙以死相逼的情景,不过话未说完,只见姚念慈端着茶具走进来。
“许笙死了……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
姚念慈满面诧异,面颊泛着震惊过后的苍白。
齐平见她端来茶水,先是客气地道谢,而后肯定回道:“不是开玩笑,我已经把她葬在松树林的尽头了,可惜兵荒马乱想给她立个石碑也做不到。”
听到齐平的最后一句话,姚念慈心里咯噔一声,顿觉很是难受。
尽管在许笙活着的时候,姚念慈不太喜欢她,可如今逝者已逝,一切恩怨情仇都不再有意义。
苏慕白抬眼瞥见姚念慈脸色不对劲,立即起身帮她端过茶具,扶她坐在椅子上。
“慈儿,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战事向来是如此残酷,这也是我想平息战乱的原因。”
听到苏慕白的安慰,姚念慈还是愣神不吭声,怔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
“平息战乱又如何,不知有多少无辜百
姓因此丧生,他们再也不会活过来了……”姚念慈哀伤咬唇,强忍着心中的悲痛。
其实不单是为许笙,想到战乱所带来的种种生灵涂炭,她就愈发感受到人世间丑恶的一面。
“放心吧慈儿,我一定会为他们报仇的,只有结束无休止的征战,才能让活着的百姓安居乐业。”苏慕白言之凿凿地作出保证。
“也许你说得对,活下去才有希望,活下去才能改变这一切。”姚念慈回过神来,抿唇浅笑附和他的话。
随即她起身为两人倒茶,听着苏慕白和齐平继续讨论着两方交战的事情,心里难以抑制地直犯恶心。
三日之后,苏慕白重整兵马,将战术稍作调整后再次发出进攻。
出城迎战前,姚念慈望向皎洁的月光为他祈祷,相信这次他仍然会大获全胜。
许是上天护佑,苏慕白领兵出城不久,满族军队便士气大跌,两三个时辰过后便只剩千余名残兵败将。
古莫将军见大势已去,立即下令撤退,而苏慕白因在姚念慈面前许下承诺,继续穷追猛赶,终于在拂晓前将古莫将军以及剩下的兵卒一网打尽。
眼下蛮族大军的新首领古
莫遭到活捉,城中顿时一片沸腾,百姓和士兵纷纷欢呼迎接苏慕白凯旋。
而其他将领准备结伴亲自把蛮族乱党送到京城交给朝廷,将他们打入天牢并领取赏金。
姚念慈在欢喜之余把心思都放在苏慕白身上,见他多处刀伤心里疼惜不已。
“慕白,眼下你已大获全胜,想必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再遇战乱,我陪你一起赴京交付俘虏如何?”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帮苏慕白上药,一边满怀期待地征求他的意见。
苏慕白迟迟犹豫着未能答应,面色忧虑地劝道:“此行路途遥远,免不了风餐饮露,以你现在的身子还是好好养胎吧。”
可姚念慈不想和他分开,音色撒娇着争取:“慕白,我哪有那么娇气……”
苏慕白淡然一笑,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慈儿最乖了,答应我一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两人正在交谈着,苏涟漪扶着贾老夫人敲门走进来。
苏慕白以为贾老夫人询问战况,连忙请她落座,准备讲述几段英勇杀敌的经过。
不想贾老夫人却在心念着许笙,刚坐下来便开门见山:“慕白,笙儿有几天没回来了,她又跑到哪
里去了?”
闻声,苏慕白与姚念慈对视一眼。
尽管两人心照不宣的都希望对方能主动开这个口,但谁都不忍见到贾老夫人黯然神伤。
最终到处许笙死讯的人还是苏慕白,他想到长痛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