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头那人说得愤慨激动,祁胤闻言却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展开手中的血书,翻来覆去的端量了些许时候,又仔细看起上头的字来。
上头的内容,倒是住一次作证,定下颖国公的罪名了。只是只这一条罪证,到了朝堂之上,若是那老狐狸反咬一口,说这东西是他伪造的,或是寻了别的由头,倒是也难以自证。
底下的人还在讲些什么,祁胤却已是有些不耐,开口制止:
“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光是这个物证还尚且不能证明什么,你方才口中说的那名盐商幼女现在何处?”
“回殿下,那幼女暂且养在了属下住处。”男子回道。
祁胤点了点头,将手中血书整齐折叠几下,郑重放在案头,又再度开口吩咐:
“好,秦息,好好养着她,无事便帮她温习温习那日发生之事,这孩子尚且年幼,务必莫让她忘了那日之事,本宫,信得过你。”
祁胤说着走了下去,来到秦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难得又有些刻板的微微笑容,此番动作下来,莫说后头跟着的两人,便是秦息也有些微微愣神。
祁胤俊美精致的脸庞,向来充满着诱惑力,此时温情模样,更引得看客惊艳。
秦息此时却突然想到了方才祁胤对着盐商孤女的反应与吩咐,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回话道:
“是,属下定不辜负太子殿下信任,定当全力以赴。”
祁胤见状便收起了笑容,吩咐三人退下,回去又拿起案头上那方血书,转身闪入了密室中。
凤梧宫中,白玉石满铺的地面上,站着一位身形略小些的男子,那人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
一根黄金镶玉石的发冠,束着一半以上的浅棕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摊浓得化不开的墨。
男子长相带着几分西域色彩,便是随了他那西域进献来的母妃。
万俟皇后慵懒妩媚的声音再度响起:
“宴儿,这些日子,功课完成地如何?”
祁宴听到母后问话,连忙开口回话:“回母后的话,昨天太傅还夸奖儿臣用功。”说着,面上露出得意神色。
万俟皇后闻言轻笑一声,“用功?你可知那太傅夸奖你用功,是为何意?
那便是说,你功课并无什么进展,又天资平平,又见你早出晚归,悬梁刺鼓般用功,故只能如此夸奖安慰你了。你倒是还将这话,当成是夸奖之词?”
这番话说得满是轻蔑嘲弄之意,地下站着的祁宴闻言,方才还带着几分得意的漂亮阴柔的面庞上,立刻白了下来。
“回母后,是儿臣愚钝,儿臣日后定会加倍用功,以求勤能补拙。”祁宴带着几分艰难开口。
“哼,说到底,还是你那短命的母妃头脑愚钝罢了,便是过继给了本宫,也救不回你骨子里流着的脏血。”
祁宴闻言又白了几分脸色,宽大袖口下藏着的双手,已然紧紧攥成了拳头,听到皇后如此侮辱自己与母妃,纵然心中怒火中烧,此时却也只能假意恭顺地回上一句:
“是,母后教训的是。”
不过万俟皇后此时却依然并不打算放过他,她盛满轻视的眼睛白了祁宴一眼,又继续开口:
“若是当真说起来,你同那太子祁胤比起来,还真是相去甚远,若是无万俟家扶持你,你便是彻夜不眠,也比不上祁胤半分!
现下国公大人为了你的事情,闯下了这么大的祸事来,便也是不求你能出上一份力来,只是你要时刻记着,平日里多讨你父皇的欢心。若是等那祁胤缓过神来,你再想出头,便难了。”
祁宴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听着这些,心中只觉得荒唐可笑,颖国公贩卖私盐,谋害朝廷命官的事,竟也能同他扯上关系,还真当他是个白痴蠢货吗?
只是此时碍于万俟家势力,祁宴现下只能静静忍耐,若是待日后能登上皇位,继承大统,到时候再出了这口恶气也不迟!
“行了,你回宫去吧,本宫乏了。”万俟皇后带着几分慵懒敷衍的语调开口,说完,便自顾自闭上了方才还闪烁着轻蔑光芒的双眸。
“是,儿臣告退。”虽知她看不见自己,祁宴却依然毕恭毕敬地同万俟千黛行礼离开。
御庭将军府中,江了此时正要换下身上铠甲,忽然听见窗边传来阵阵轻响。她立刻警醒,刚刚将头转过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时,便突然间落入了一个带着些凉气的宽厚怀抱中。
一瞬间,江了闻到了来人身上的味道,立刻卸下小腹处将将运起的内力。还想说些什么话,身子却突然被翻了过来,紧接着薄唇便落在了身后那人双唇前半寸的位置上。
趁她怔愣着忘记挣扎的时候,宋意抓着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然后迅疾地吻上她的双唇,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渐渐忘记了抵抗,多年下来养成的习惯,让江了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许久,两人才喘息着分开,江了娇嗔地睨了宋意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确保周遭并无婢女小厮后,有连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