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中突然一声怒吼,陆羡自然是听到了。
他转过头来,目光在酒楼中寻找的。
在酒楼的一个墙角上,一老三少,四个束发戴冠的儒生聚在一张桌子上。
那四个儒生衣裳虽然整齐,但一身儒衫已经被洗得发白,甚至隐蔽的地方,还打着一些补丁。
拍桌而起的正是四个儒生之中的年长者,其他三人则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老者,不知自家老师又发什么脾气。
陆羡扫了一眼四人,然后看向了他们的桌子,确切来说是桌上的菜。
四个人,三样菜。
一碟青菜、一盘老蚕豆,还有一小碗咸菜。
“嗯!”
再回看四人,衣裳上沾着些许灰尘,脚下更是有些泥渍,看来是经历了远路风尘之人。
陆羡思考间,老者已经跨步前来。
“不知老先生又是谁,为何如此暴躁呢!”
陆羡轻笑着,看向老者的眼睛。
“老夫饶柏诚!”
饶柏诚看着陆羡朝他看来,也毫不示弱的盯了回去,颇具气势的自我介绍道。
“在下陆羡,字慕鱼。
先生前来训斥,可是在下方才吵到先生了。”
陆羡一边抬手示意饶姓老者坐下,一边疑问道。
“这倒没有,刚刚听你吟诗,听出了你有几分才学。
咳咳,不过,其意却不合适!”
饶柏诚扫了一眼陆羡身前的桌上酒菜,借着咳嗽,咽了口口水,却未曾坐下。
“哦,不合适?倒要听听饶先生高见!”
饶柏诚不愿坐下,陆羡也只有拿着酒杯,站着请教道。
“后生,刚刚听你词句,有时不我待、壮志难酬之感;报国无门、无奈退隐之意,实在不该!”
饶柏诚微倾着身子,好似学堂中的夫子教导着学生。
“嗯?我吟个前人诗词,还吟出问题来了!”
陆羡心中讶异,可看着面前老者谆谆教导的架势,却有点好奇他能说出些什么“不该”的理由。
“愿听老先生教诲!”
陆羡欠身行礼问道。
“唉,妖魔乱世,民生多艰。
仙盟遁走,朝廷已经做的够好了,先于各州开学院,稳定四方。
听说又要开演武堂,倡导民间开武馆,群策群力,共克时艰。
我看你也有文气在身,又有才华,最重要是年纪轻轻的,正当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
怎可学那些不得志的老穷酸,说什么壮志难酬,退隐山林的陈年滥调……”
饶柏城还在不停的劝导着,陆羡面不改色,看似专心听讲,心中却是浮想联翩。
呃,我这是被教育了?
嗯……身具文气,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的自己确实像个儒门的门生,难怪这位老先生会忍不住来训导一番。
这位饶先生如此热忱,好为人师,想必在儒门有几分声名。
可惜自己对儒门情报收集的不多,并不知道这位饶先生有什么丰功伟绩。
只是,
老穷酸!
陈年滥调!
稼轩居士,对不起了。
别人穿越,靠您的诗词显圣,我却给您老招黑,真是愧对先人呐!
“你听懂了没有?”
饶柏诚表情凝重的问向陆羡。
懂了?
我懂了什么!
开小差的陆羡被饶柏诚的声音拉回现实,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嗯!”
陆羡故作沉思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此次出山,却是听从好友之邀,出来谋份事业。”
果然,此言一出,便吸引了饶柏诚的注意力。
“哦,是做何事?
若不嫌弃老夫多言,可以说出来,让我老夫给你参谋、参谋。
老夫苟活了几十年,对于一些文书工作还是蛮有经验的。”
饶柏诚捋着花白胡须问道。
似乎很乐意给后辈一点经验指点。
“是镇魔司的朋友……”
“镇魔司?”
陆羡还没说完,饶柏诚就惊讶的发出了声。
陆羡皱了皱眉,没有继续说自己受武执之邀,去镇魔司当客卿的事,而是看向了饶柏诚。
“老先生,镇魔司有问题么?”
陆羡问道。
“没,没什么问题。”
饶柏诚扫了一眼陆羡的身体,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虽然有几分文气在身,但是身子骨太弱了。
镇魔司中都是一群武蛮子,向来是只管动手,不管后事的。
你要是去镇魔司做外事文吏,还是需要好好练练武艺的。
万一镇魔卫没将危险处理干净,那怕一点点小的纰漏,也足以要你的命了。
即使在镇魔司中做内务文吏,经常接触到关押的妖魔与收集的特殊物品,身体没有点抵抗力,也很容易遭难的。”
“呃,被小看了!”
陆羡正想解释,跟随饶柏诚的三个弟子却上前来了。
“老师,时间不早了,再过半个时辰,州牧大人应该午睡好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