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宁目送轩辕冠羽带着飘雪下了山。
他们一离开,山上就飘起了大雪。
从山顶上,往下望去,连山路都被掩埋得看不清了。
夏君宁眉梢都带着笑,“这场大雪下得可真好。”
上山的路瞧不见了,那些她不想见的人,自然也就没法上山来了。
千饮自一出生,就遇上了这样的大雪,缩在她的怀里,不肯出来。
她宠溺地抱着它,连睡觉都是躺在同一个床榻,同一个被窝里。
“宫主,有人上山来了,就在门口。”
大雪封了山,玉皇三清宫要封山的消息,也就耽搁了,没能及时传出去。
夏君宁也不问来人是谁,淡漠说道:“你去告诉来人,玉皇三清宫将封山十年。”
来传话的是夏瑾沐师兄,他是夏州国人。
“宫主,来的人是国主与苏妃。”他们两个都来了,是想要见上她一面,求她的原谅。
她挑了眉,眼神里满是清冷,“瑾沐师兄,我不会见他们的。”
即便苏妃之前是误会了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才会对她那样地残忍。
苏妃对自己所做的事,都是事实,都已经发生了。
现在来求她,想要挽回,太迟了。
她能够理解苏妃,但没办法接受。
至于……那人!她就更加不想见了,无论她是谁生出来的,也都是他的女儿,可他却不曾将她视作自己的女儿。
那两个人,实在是不能称之为合格的爹娘。
她,夏君宁不稀罕!
从前不在意,现在也不会接受他们。
“宫主,外面还在飘着雪。下山的路很滑,他们冒着大雪上来,看起来已经十分狼狈。”夏瑾沐帮着那两人说话,“不如请他们进来休息休息?等雪停了,化了,再请他们离开?”
他以为,任何人都是一样的,会渴望着来自于爹娘的爱。
他娘就是在他幼时病重去世了,后来他爹娶了续弦,他即便是嫡长子,日子也没那么好过。
总是看着他爹、继母还有弟妹们温馨在一起,他都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好生羡慕。
有时候,他总在想如果他爹可以偶尔看到他就好了。
一直到他天资聪颖被带到了玉皇三清宫,他爹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瑾沐师兄,你在想什么?”夏君宁察觉到他失了神,见他一双眸子里满是伤痛。
误以为是他受到了威胁,“你不用害怕,他们不敢动你或者你的家人的。”
有她在,谁要是动了玉皇三清宫的人,她定要让对方加倍偿还。
“不,不是的。”夏瑾沐急忙解释,“是我想到了我爹,我一直都很希望我爹能够看到我,也分一点爱给我。”
夏君宁疑惑地看向他,“说说你的故事。”
夏瑾沐简单地交待了一句,她却都听懂了,不由感叹道:“原来你也是被遗弃了的可怜小孩。”
他们两个都姓夏,夏瑾沐应该是夏州国哪个王爷的嫡长子。
夏瑾沐没有提起,她也没有多问。
恐怕那个身份,是他不愿提起的。
“宫主,能否让他们进来避避雪?”夏瑾沐再一次提了起来。
夏君宁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也许是想安慰他一下,一时心软同意了。
没过多久,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夏文冕和苏意然的声音。
他们两个没有带侍卫与侍女,两人并肩而立,等在院子外。
“君宁,你能不能出来一见?”他们想要再好好看一看她。
夏君宁一开始不想搭理他们,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夏瑾沐受伤的神情,她松口让他们进来了。
她引着他们两个到了一旁的厅里。
房间里暖烘烘的,正中央煮着热汤。
但并没有看到有人在帮忙看着汤。
苏意然不安的视线,一会儿落到她身上,一会儿落到尚未煮沸的热汤上。
她几次想要同夏君宁说些什么,都没能有足够的勇气。
夏文冕亦是同样,他心里对夏君宁愧疚,做过那么多荒唐糊涂事,竟是羞愧难当不知该怎么说。
明明他们在赶来这里的路上,还演练了数十回。
以为见到了她,他们能将那些提前准备好了的话,一一说出来。
“你们如果是要说原谅之类的话,那就不要提起了。”她不想听。
不过……随便聊聊,倒是可以的。
也可以聊一聊国事。
到底是苏意然先急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心里根本也不怪我们,在你的眼里我们就像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顶多也只有你身上流淌着和我们同样的血,靠着这点在维系着我们的关系了。”
“君宁,我的好孩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都听到了。”
苏意然悲痛地恳求道:“你就不能当是可怜可怜我这个可怜之人,叫我一声‘母妃’吗?”
夏君宁始终沉默着,一双眸子盯着她看。
看得她浑身发毛,再不敢继续往下说。
“夏云锦呢?”夏君宁想起来夏云锦,她自小到大,都被当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