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宁又看了看惢心和方圆的耳垂,她们的耳垂上,也有着同样的印记。
她用手指,轻轻地一碰,便会有狗牙慢慢地显现。
“是谁对你们用了起死回生之术?”
夏君宁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冷着脸问她们。
方圆仍然深陷于“自己死了”这个噩耗上,怎么也消化不了。
“难怪呢?我求遍了天底下各种各样的药方,都没有用……”她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她又将手,颤抖着放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我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人是不可能生养孩子的。”
她眼里露出了惊恐之色,“君宁,那我日夜同国主在一起,会不会害了他?”
蓝宇的身体,细究起来,确实是她从乾忻寺回来之后,出现的问题。
夏君宁一脸错愕地望向她,“王后,你现在该担心的是谁害了你们?你怎么还有心思去顾别人?”
“他不是别人,他是我爱的人。”
方圆伸手,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了簪子。
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簪子插进了自己的脖子。
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不对啊,死人的血,怎么会是红色的呢?”张真人弄了一点血,到自己的手上。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手指上沾着的血。
越看越奇怪。
夏君宁也凑了上来,凝神打量着,“这不是血,是朱砂。”
有人用了朱砂供。
“朱砂供人血?”张真人只觉得匪夷所思。
夏君宁感慨道:“应该是有人救了她们,又担心她们万一受伤,会被人识破了身份。”
“可以说是想得非常周到。”
她眼神冰冷地落到了方圆的身上,“王后,你的父亲是荆州国的丞相方远吗?”
方圆被簪子插中了脖子,并没有“死”,还能够正常地行动。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喃喃自语:“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受过伤。”
“王后,会不会是濡羊王王妃救的你?”惢心心思细腻,猜到了什么。
夏君宁皱着眉头,这几个人都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君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父亲就是方远。这和我的父亲是谁,有什么关系吗?”
方圆回答了她,又训斥惢心,“方宁她从未修习过术法,怎么可能会知道怎么救我们。”
她打心里不相信,会是自己的妹妹把她变成了活死人。
“惢心,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濡羊王王妃?”这一次,狗妖伤人,是先伤了方宁,再伤了方圆。
且都是想要取了她们的命。
惢心细细回忆,“每一回王妃进宫,离去时,都会再三叮嘱王后,不能受伤了。”
“我想,她肯定是知道王后身上的血有问题。”
“要不然好端端的,要这么提醒。”
惢心的分析,有几番道理。
但并不对。
夏君宁看向了方圆,“你们的父亲,方远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圆听她多次问起了方远,就算再傻,这会儿也该明白过来了。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灰败,“我的父亲,他身居丞相之位,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可以说是鞠躬尽瘁。”
“他在府上养了许多幕僚。”
“你们见过那些幕僚吗?”夏君宁似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方圆摇了摇头,“我从前还在府上的时候,就从未见过那些幕僚。”
幕僚们和他们住在一起,又是住在府上最中心的那一处大院子里。
按理来说,不应该一次都没见过。
方圆双唇微颤,眼里闪现了一丝慌张与恨意,“我们见不到那些幕僚,是因为那处院子被动了手脚。”
“没错。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的人,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人。”
夏君宁与张真人在空中击掌,“既然我们都猜到了,不如去丞相府上看一看。”
两人说走就走。
方圆也想跟上,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不消片刻,只剩下了衣物、配饰和一张人皮。
兰心和惢心见此一幕,吓得瘫坐在了地上。
她们指着那张人皮,“公主,我们也是这样的人皮吗?”
从来听闻妖怪,就害怕。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发现自己就是妖怪。
“不用怕。你们跟着我出宫吧。”
夏君宁朝外面走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像是丢了魂的侍女。
他们一行人才走出浮华宫,就被蓝宇给拦下了。
“不许走,你们知道了王后的秘密,只有死路一条。”蓝宇命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夏君宁捉到了关键字眼,“你方才说‘秘密’,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王后是死人了?”
蓝宇看向了院子里的那张人皮,他眼里尽是痛苦与恋恋不舍。
当年,王后带着人去乾忻寺拜佛祈福。
没曾想遇到了恶僧,与一众人一道命丧黄泉。
蓝宇带着方远等人一起赶到,他抱着已经没有了任何体温的方圆,痛哭不已。
他苦苦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