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碎了爷爷的一套酒具。”
顾城话音刚落，顾清一下子跳了起来。
顾府上下谁不知道顾家这位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收集酒具了。
“完了，完了。”
顾清只觉得天都破了个洞，打碎了爷爷的酒具可还好，不过也不至于被罚来跪着吧。
大不了去找一套差不多的替换上，爷爷酒具多，而且他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等发现的时候说不定他老人家已经喜欢上了那套假的，那时候就更没事了。
“我打碎的是爷爷最喜欢的那一套。”
顾城淡淡的说着。
顾清觉得这下天真的破了个大洞，最喜欢的那一套她爷爷可宝贝着呢，如今被打碎了来罚跪也无可厚非。
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聊以安慰。
顾城身姿如松，丝毫不动。
“大哥打碎那套酒具是有原因的吧。”
顾清接着跪好，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祖宗牌位，只觉得庄严肃穆。
“没有原因。”
顾城冷冷的回答，语气未有变化，但是身子颤了一下。
顾清也察觉到他姿势的变化，更加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是为了她。
顾城从小对顾清的宠爱全家皆知，虽然现在顾城对她有些冷淡，但顾清知道，他是在怪她，他对顾清这个妹妹越冷就说明他越心疼顾清。
小时候顾清顽皮被罚跪祠堂，他每每都在，而且一到顾清跪祠堂的时候总会有人倒霉了，不是顾恒的弓箭，就是郑氏的首饰，再者就是顾老国公的酒具。
惹小祸他就摔普通的，惹大祸他就摔贵重一点的。
每每都能奏效，当然这次也是一样。
只是顾清没想到，怎么直接就摔了爷爷最喜欢的，看来今天最惨的是她爷爷。
想到这顾清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顾城压低了声音呵斥了她一声，“傻笑什么，这是祠堂。”
顾清旋即收了笑容用右手捂住了嘴巴呜呜的笑着。
笑的差不多了他才把手放下来。
“我这是做了错事，自愿挨罚的，大哥你倒是也是这样，大哥呀，你可别这么看着我。”
她看着顾城的眼睛，他确实是故意的，也是自愿的，可是他要不是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妹妹缘何会做这样蠢的事情。
当着他爷爷的面打碎了那套酒具。
顾城眼神柔和了不少，只是目光依旧看向前方，神色平静。
“大哥，我想同大哥说说心里话。”
顾城无措的皱了皱眉，眸光暗淡深沉。
他这几日一直没有与顾清多亲近，而且要说亲近也就只有她回来的那两日。
怎么她也发现了吗。
“说吧，你想说什么现在就说吧。”
顾清浅笑一声，眼睛里是兴奋的光芒。
终于有了像他道歉的机会。
随即她的眸光又暗了下来，几年前她的任性给顾家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不但兵权被收走了一些，连顾家的地位也远低于从前，她的爷爷从朝堂上退了下来。
“我错了。”
这句迟来多年的道歉终于还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顾城深吸了口气，“你缘何错了，而且道歉的话也不该只对我说。”
顾清歪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不该为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伤害了所有关心我的家人，真的很后悔。”而且很早就后悔了，或许这一切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了。
做错了事情是一定要付出代价了。
很显然她的代价要更加惨痛一些。
顾城只是皱着眉，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听着她说话，却闭口不言。
顾清略微放松了身子，跪坐着，“我知道大哥是心疼我的，我之所以当初会去齐川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会对大哥你不利而我能做的也只有隐藏身份，才能帮到你，我又不敢多同你说些什么，生怕一时漏了馅，所以也只能尽力的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顾城抬眸，“你那时距我于千里之外也就罢了，我只当你是不想暴露身份，可你回府呢，回府之后也是拼尽全力的躲着父亲母亲和我们，这也是为了不想暴露身份吗，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知道你死了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好不容易才忘了你，父亲每日也一心扑在政事上，几位兄弟更是不敢在家中提起你，而爷爷呢，爷爷如今日日都在家中，你以为爷爷如今那么喜欢饮酒是为了什么，还有我，我是为了你才不愿入朝为官的可做武将就是不能时时都待在京中，你二哥现在还在北境戍边呢。”
他先前说的还算是淡定，越说心情就越激动，说到最后已经是站了起来冲着她低低的吼着。
顾清理亏，心中隐隐作痛，只好低垂着头，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鹌鹑。
她这段时间确实经常躲着家中人，就连用膳都是和几个丫头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吃，那不是因为她手腕上时常会有伤，而且还总是缠着布，她身体的不同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也不知道说了之后别人怎么信，难不成见一个人拿着把匕首朝自己手腕上来一下吧，她虽然愈合的很快，但并不代表她就不会疼，疼是照疼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