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一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老头没撑到FT彻底回生就没了，是被EVE找来的人暗杀的，就死在了办公室里，子弹穿透了他的太阳穴，电话还没打完，邮件也还没发完。”
晏薄寒心脏像被针扎一样，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宝贝……”
“我没事啊，其实这场意外早就该想到了，那时候支持EVE的人这么多，一旦被FT翻盘，那M国的金融街大概要尸横遍野了。”
“对不起……如果我早点知道你的处境……”
“八千万。”顾清澄打断他，“就差八千万，我和老头网罗到的资金，就差八千万就能扳回对赌的局面，但是老头没了，EVE暗暗放出消息，没人敢再给FT提供资金，安葬好老头以后，我打遍了所有能打的电话，发了数百封邮件，全部都石沉大海，那时候距离对赌结束还有两个月，EVE怕最后会有翻转，封了我的银行账号，社交账号，全M国封杀我，那两个月我根本就无法在M国待下去，你找不到我不是因为我故意躲你，我躲的不是你。”
“对不起……澄澄，对不起……我不知道……”晏薄寒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声音都在颤抖，“我不该不接你的电话……”
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湿润，顾清澄有些无奈，“又哭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啊，我都没哭呢。”
“如果我接了你的电话，你就不会……”他恨极了自己。
“那你是要哭还是继续听？等你哭完我要睡觉了。”
他吸了吸鼻子，“我要听。”
“嗯。”顾清澄亲了他的下巴一口，以示安慰，“你知道我和克里斯为什么这么亲近吗？我跟着老头待在FT的时候，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事，知道的人很少，我被行业封杀的时候，克里斯才知道我在干什么，于是他把我带回了Y国，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一步的地方，但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他还是带着我回去了，我是不是和你说过他哥对他那个变态的计划。”
“嗯，他哥想把他改造成女人。”
“他……答应了……”她声音有些微的颤抖，“他为了帮我凑八千万，去求了卡尔，只要卡尔借给我八千万，他什么都愿意配合……我跟他才认识多久啊，他凭什么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晏薄寒眼眶发红，死死咬住牙根，把钻心的疼痛压下，他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还自以为除了自己，全世界没人能配得上她，可是，和克里斯相比，他连接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他配吗？
顾清澄又继续说，声音也恢复了平静，“还好，在最后关头有了转机，老头未雨绸缪，留了一手，卡尔那八千万我不需要了，克里斯还是好好的，FT赢下了那场对赌，老头的英雄梦实现了，他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留下的遗嘱把FT的股份都给了我。”
“澄澄，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耳边传来他痛苦的呜咽声，“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啊，如果那八千万是你借给我的，FT不会有今天。”她笑了笑，“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FT赢了对赌协议，但是只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和M国的大部分资本家抗衡，最后FT还是会被蚕食，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头早就算到了这一步，给我铺好了路，他的最后一封邮件，辗转多步，送到了M国那一位的手上，这八千万，只能是他出，FT才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晏薄寒陷入了自责和悔恨中，“不是的，呜……如果我……”
“晏薄寒。”顾清澄爬起来，跨坐在他的腰上，捧着他挂着泪痕的脸，认真地说，“你帮得了我，帮不了FT，这是客观事实，我也不可能眼看着FT起来，又看着它倒下，虽然我对老头的一些傻逼行为很无语，但是毕竟叫他一声老师，FT是他用命换来的，我会替他守住，嗯……当然，也是看在它会为我赚钱的份上，所以你不用自责，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老婆……”
“亲一下，别哭啦，接下来给你讲点轻松的。”她翻身下来，“FT对外的企业文化是，拒绝将经济和政治挂钩，我们只赚钱，不参与任何党派政权的斗争，其实，FT和政治早就不可分割了，你之前还问FT现在的经营模式，是怎么做到这个地步还不被查的，当然是因为上边有人了，官商勾结，亘古不变的真理，没有哪家企业能逃得过，FT给那位提供竞选资金，作为他的经济利刃，指哪砍哪，那位为FT保驾护航，互利共赢，所以我熬过那两个月以后，就特别轻松了，吃喝玩乐，到处游玩，快乐得你根本无法想象，啊，可以从昨天的那两个视频里窥视一二。”
“骗人。”晏薄寒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在小岛的时候，那谁说你一年半前去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精神状态很不好。”
“哦……那次啊……”顾清澄有些郁闷，“我那是被气的。”
“谁？”
“安吉尔和姚遥，就是上次送来几箱子礼物的那个女人和她男朋友，安吉尔是M国一个老牌豪门不受宠的私生子，姚遥家是最开始定居M国的华人家族，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他们两个是我和克里斯从H大转校过去才认识的，关系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