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旁观者清,谁人不知?但往往事到临头,人们就会不知不觉深入其中,无法“超然”。
所谓局内局外,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之难?
深思后,“被风吹过”的周南,决定将案件归零,一切从头来过。
如何从头?
归于一切的起始,也是最为原始的物证,那些碎骨,以及牙齿。
也没管是不是凌晨,周南直接与骆法医来了个深夜解剖室之约。
没费什么劲儿,因为骆晴本就没走。
与骨灰“奋战”了一个月无果,骆法医仍未放弃,整个人的状态可想而知,再搭配解剖室环境,可以说非常有恐怖片内味儿了。
啊不好意思,这么敬业的妹子,实在不应该如此编排。
周南自我反省了下,觉着大半夜的再叫人继续加班,未免太不人道了,不提妹子不妹子的,人民公仆也得有正常休息的权利嘛。
“我明天再来?”
骆晴顶着黑眼圈,幽幽的瞟了一眼,“你来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个?”
觉着被耽误了时间的骆法医片刻没停的将眼神转回电脑屏幕,上面似乎是一篇法医学文献,关于DNA提取的。
看来骆法医是要继续和那堆骨灰拼搏。
说实话,对此部里那帮老资格在研究后都不大抱希望,不但要技术,更需要运气。也不知她这算不算另一种初生牛犊?不撞南墙不回头。
嗯...行吧。
精神可嘉。
周南也不矫情了,直奔那些骨灰和八颗牙。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干,理论上没有毛病,且周南从不认为自己的法医学技术能比专业的法医强。所以这一个月来他专注于案情本身,没再来实地看过这些“老伙计”。
但有些时候,“不专业”,未必便代表不能发现一些专业人士发现不了的东西,甚至正因为不专业,脑洞会更“离谱”一些。
比方此刻,周南盯着那八颗牙,已经足有一刻钟之久,思绪更早不知飞出了多远。
室内的诡异安静,让忽然意识到还有一个人存在的骆晴,诧异回望。
“?”
牙齿?
有什么问题吗?
说来惭愧,经过一个月的研究,骆晴得出的结论,并没比周南当时当场给出的多多少。
35岁,玫瑰齿。叫法瑰丽,实则因窒息死者的牙齿牙髓血管破裂出血,在齿颈部表面出现玫瑰色而得名。
所以在得知嫌犯供述为锐器刺伤身亡后,不光周队长,骆晴也很是怀疑了一段时间的人生。
邱军杀死的,和之后焚尸碎骨的,不是一个人。这一推论不停的在脑中回旋,直接导致骆法医在和骨灰DNA提取上,死杠不止。
此外,她比周南多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死者有轻度的氟斑牙,这是因牙釉质在发育期摄入过多的氟导致,通常与居住地饮用水含氟量大有关,具有典型的地区性分布特点。
说是典型,其实涉及的省份仍旧比较广泛,如北河、东三省、内猛、西山、东山等,均属于高氟地区,故而对于尸源的寻找范围限定有限。
这一点,她早在月前就已经提出,可惜至今也没发挥出什么作用。
“啧,”就在这时,一直静止状态的周南忽然起身,“你说,这脸是不是被打着打着,也就习惯了?”
“???”打脸习不习惯不知道,和这货一起,骆晴只觉着自己的黑眼圈更重了。
周南之所以这么说,盖因他忽然发现,之前关于死者三十五岁上下的判断,可能也要打个折扣。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死者如果以肉食为主,以牙齿磨损程度来判断年龄的话,是不是要往下减掉个几岁?”
骆晴闻言托腮,半晌后凉嗖嗖道,“肉食为主?结合氟斑牙特征...你是怀疑,他是少数民族?猛族?恕我直言,158的猛族大汉,挺少见的。”
这种思路,着实跳脱了些。
“少见不代表没有,正所谓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周南伸手从兜里摸出一张画像,那是他之前根据道路监控,给死者画的。
因为当时的光线还有监控角度等问题,其中添加了不少自行“发挥”。
不能说不像吧,因为给那五个嫌疑人辨认后,五人均一致第一时间认出。
但若是基于上述新推测,那不免又要重新“艺术加工”一番了。
周南随手从骆晴桌上“借”了根笔,在原画像基础上加深了部分轮廓,又修改了部分线条。
不几分钟,完工。
骆晴盯着看了半晌,顿觉画画这事儿还挺神奇,只是寥寥数笔...画中人看着还是那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却又完全不同了。
“我觉着你改行当画家,应该也能混出一些名堂。”
周南抬眉,“权当骆法医是在赞美了。”
接连被小姐姐夸,周队长今晚的心情着实不错,就是不知这接连赞美后的“脑洞”它靠不靠谱了。
带着收获,周南风风火火的赶回办公室。没有兴师动众,只召唤了赵乐成一人。
“三十男”、“158”、“内猛”、“少数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