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织袋刚开了个口子,周南就发现自己失策了。
妹的,居然站在了下风口!
这味道该怎么形容?
一定要说的话,臭鸡蛋、腐烂的猪肉、下水道、垃圾堆混杂在一起?反正那股持久又强烈的滋味会一直冲击到你的喉咙,直达灵魂深处。
倒也不是坚持不下去,毕竟出了这么多回现场了,但有条件的时候,就没必要自找罪受。
于是周南默默往上风口挪了挪位置,顿时被现场眼镜法医鄙视了一眼,“你这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咦,这次怎么没见你那小徒弟?”
说话的是咱老熟人了,申法医。
被鄙视的周南浑不在意,“这东西八成是从上游漂来的,我让他直接去河道管理处找水文资料去了。”
嚯,确定抛尸地点么,这厮业务是越来越纯熟了。
本就是随口一问,申法医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随着编织袋开口越大,味道挥发的越显著,周边不少老鸟也开始了上风口转移之旅。非硬挺着,那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么。
身处最前线的申主任淡定科普道,“这些不过是氨、硫化氢等腐败气体的味道罢了。常温下,死亡后3—6小时,因肠道内的腐败菌繁殖生长,就会开始产生腐败气体...”
谢谢,许多人表示,他们倒也不是很想了解的这么清楚。
别以为戴着几层口罩他们就看不出来,申法医这厮也压着呼吸呢。
几分钟后,一具近乎全果的女性死者,出现在众人眼前,仅脚踝处,有一条粉红色的内K残存。
手脚被胶布缠绕,嘴也被人用胶布封了起来。
全身外伤明显,应该经过激烈反抗与搏斗。但伤口主要集中在颈部直至上胸部之间,应该是锐利的刀刃造成。
且从外表来看,死者生前很可能遭受过X侵害。
周南走近,似模似样的查验起来。
申主任越瞧越稀奇,“嚯周队,您这是要抢我饭碗呐,瞧出了什么?”
周南麻溜儿的回答,“死者应该是被锐器刺伤后大量失血死亡,死后被抛下河,死亡时间初步推断为四周以上,但不会超过三个月。”
申法医,“!”
本来只是随口调侃,怎知这饭碗忽然就摇晃起来。申主任突然就想起他调来城东后,技术部门曾流传周南是个中高手的传言。
本以为传言不过是传言,现下看来竟可能是真的?
旁观的老左反而接受度良好,这场面可有段日子没见了,还挺怀念。
周南自己就更不会觉得奇怪了,在他回忆起他“破获”的第一起谋杀案后,与法医学有关的知识也同时回归。
查验继续。
因长时间水泡,死者容貌发生了肿胀扭曲变形,难以辨认,这种现象当然不止于面部,遍及全身。
老左见状不由摇头叹气,无论见多少次,仍旧会让人唏嘘。
Q.J杀人,何至于此。
赵乐成回来的很是时候,正好赶上了这一幕,于是怎么奔进来的,又怎么两倍速奔了出去。
大家见怪不怪,没几个人不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谁也别笑话谁。
老左指了指尸体旁的小清河,“我记得这里曾有过几起溺亡案件报道,河水应该挺深。”
周南朝还在远处干呕,踟蹰不敢过来的小赵招了招手,“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就不是很想靠近...
小赵终究还是硬着头皮一步步挪去,目光仍不敢直视。
“上次腊肉案都没见你这样啊,当时做抖乐后期剪辑不是还做的挺有氛围?”周南好奇问道。
赵乐成双眼放空,“不,不太一样,那个案子其实只要不展开联想,就还好。”
某种意义上倒也没错,论直观的视觉冲击力,这里完胜。
“水文资料拿到了?”周南大发慈悲的岔开话题,“能不能计算出具体抛尸地点?”
赵乐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需要了解下尸体的数据,比如身高体重之类的。”
这些就都现成的,没啥好说。
只是受各种现实客观因素影响,计算出来的结果准确度不一定精准。
赵乐成将注意力尽量放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努力计算结果,可旁边的对话还是不自主的往耳朵里钻。
申法医,“被水浸泡,高度腐败,指纹提取起来挺有难度的。”
周南放下女尸手套样化的双手,“我们运气还算不错,死者被凶手严实的包裹了起来,避免了因河水流动中刮碰杂物的影响,表皮基本完好。”
手套样化,顾名思义,由于长时间被水浸泡,尸体手部的真皮和表皮层分开,乍看下就如同手上套了一层手套一般,只是这皮,是人皮。
实践中,检验水中尸体时,经常会遇到尸体手指掌呈手套样化的情况,但并非每种情况条件下都能提取到各个指位相连、并具有相对完整手指掌的外表皮。
基于以上情况,故而周南有此一说。
申法医摇头叹气,“要把表皮从手上剥离取下,精细活儿啊,看来我也是时候收个小徒弟了。”
虽然听起来和自己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