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阿羡因为觉得江南城这边能学的东西有所局限,便是学着江慕辰年轻时候一般去云游四方了。
当时虽然有万般不舍,但是男子总归是学有所成会比较好,苏婉若便是忍痛告别了阿羡。
这一走就是四年,虽然时不时有书信往来,还听得他在外名声大噪,可是白纸黑字,纵使字句含着温情,还是抵不过相见的温暖。
如今听说阿羡回来了,苏婉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要作何心思面对。
自己今日早上出门急促,穿的衣裳还不够好看。
四年来他究竟是长高了没,长变样了没。
他云游四方见过的女子也应该是不计其数,那自己会不会变丑了而入不了他的眼?
看见自己的小姨跟被点穴定身了一般愣在原地出身,江铭珩便是摇晃了一下她的手。
“小姨,阿羡哥哥当真有这么厉害么?”
苏婉若这才回过神来,舔了舔冰冷的嘴唇,微微扬起下巴,便是轻声笑道:“那是自然,你小姨我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厉害。”
江铭珩微微撇了撇嘴:“小姨,娘亲总是说你大大咧咧,铭珩都觉得你说话没有女孩子的娇羞,能不能稍微含蓄些……”
苏婉若伸手敲了敲江铭珩的小脑袋,看见他伸手
捂着脑袋嘟着嘴一脸不满的样子,这才说道:“倒是不知道你是跟姐夫还是姐姐学的,小小年纪,倒是机灵的很。”
江铭珩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疼的脑袋,警惕的退后一步与她保持距离:“爹爹和娘亲都是聪明的人,铭珩自然也是聪明。不像小姨你。”
苏婉若朝着大院里面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见阿羡的身影,地上因为被下人已经扫干净了积雪,也是看不见任何脚印足迹。
她微微垂头,不胜娇羞低头看了江铭珩一眼,便是伸手就将那大药篓子塞了过去。
“小姨我去梳妆打扮一下,你把这药篓子拿去药房里放着。乖,我就不告诉你爹娘你大清早出来玩儿雪的事情了。”
说罢,她便是驾着轻功一溜烟儿的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江铭珩抱着大大的药篓子,险些就要看不清路,整个身子都朝后仰着,还重心不稳的摇晃了好几下,短短的小手吃力的环抱住药篓。
下人过来要帮忙,江铭珩却是不肯放手的摇了摇头:“爹爹和娘亲说了,自己能做的事情要自己做,铭珩也能帮着家里做事儿。”
说罢,江铭珩便是吃力的抱着药篓子一路摇摇晃晃,侧着脑袋时不时看看路,在一脸焦头烂额却是不敢
帮忙的下人看护下,慢慢的朝着药房走去。
苏婉若这一梳妆打扮今日就到了晚上,几次苏婉柔那边的人过来传话说去吃饭,苏婉若也是红着脸不肯出去。
反反复复的换了十几件衣裳,头发也是梳了十来种不同的花样,就连面首和项链镯子都换着搭配了好多次。
这么久没见,她虽然语气轻佻活泼,可是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安。
究竟要如何打扮才能让他眼前一亮?平日里都不怎么在乎穿着打扮的她今日倒是甚是为难了。
一旁的丫鬟帮她换了好几种妆容,她都是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看看,然后摇着头说卸掉重新弄。
这一转眼就到了晚上,丫鬟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苏婉若看她可怜便是让下人先去吃饭,自己对着镜子继续捣鼓。
这阿羡来了之后也没说来见见他,竟然就在府上呆了一整天毫无消息。
心里不由得有几分失落。
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苏婉若还是摘下了自己头上的面首,去掉了额上的花钿,就连翡翠镯子都取了下来规规矩矩的放在首饰盒子里。
他这些年在外闯荡。见过的莺莺燕燕应该不少,加上他本来就生面容姣好,定是什么精心打扮的女子都见过。
苏婉若看着镜子中的
自己,虽然平日里到总是听人夸完她生的好看,但是她还是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有几分胆怯了。
姐姐那般绝色的人尚且有同样风姿绰约的姐夫相配,而她这幅样子能够配得上现在的阿羡吗?
她还是那个整日里嬉笑打闹,在药铺和家里来回,三脚猫功夫的苏小姐,可是他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侠了。
轻轻叹了口气,苏婉若褪去了一身兔毛的对襟小袄,换上了一身寻常的银白色弹花暗纹锦服,披上了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
反正怎么穿都差不多,倒是不如就穿的暖和一点。
到了夜深人静时候,苏婉若听下人说阿羡和江公子他们已经喝完了茶酒,离开了厅堂。阿羡去了旧时城郊的那个小宅邸。
见到外面依旧还是没有动静,苏婉若便是再也按耐不住。
等待丫鬟和下人都入睡了,她便是带上了披风上的帽子。趁着皎月当空,蹑手蹑脚的溜出了自己的厢房。
因为院子还是有打更的人看守,所以出门的时候,还在外间的香炉内丢下了一把安魂散,才放心的便借着一匹白绫翻了自己这件院子的墙而出。
江慕辰这时候正好关上自己房中的窗户,便是看见一抹银色的身影翻过了远处那
院落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