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柔试图让玉美人躺下,可是她就死死的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丝毫不动。
苏婉柔死死的咬住了牙关,只觉得自己口腔里都渗出了鲜血。
她扭过头,对着蝶衣开口:“能否把你师兄请来……这孩子伤的太重……”言语之间,也是有些哽咽。
蝶衣点头,放下了手中方才提来的食盒在桌上。“我腿脚利索,顺道去取一件厚实的衣裳和被褥来吧……”
离开前蝶衣还是回头看了苏婉柔和玉美人一眼,一个锦衣华裳,一个狼狈不堪。这后宫,真是比战场都多几分可怖。
江慕辰看见蝶衣抱着一床被褥和衣裳站在自己面前,看见了她裙角的灰尘和湿润,便是知道了她定是和苏婉柔去了冷宫。皇后的寝殿里,是没有灰尘的,每天都有宫人打扫数次。就算是皇宫各处,都不会有如此厚的积灰,除了冷宫。
“你稍等一下,我取一些药草。”还未待蝶衣开口,江慕辰便是站起身取了一件黑色的狐裘披风,提了药箱。
蝶衣看着他在药柜前忙碌的身影,皱了皱眉,“你倒是聪明,我还没说话你便是知晓我的意思。”
江慕辰轻笑,“这大晚上的你
身上落了那么厚的积灰和雪,宫中只有冷宫是有那么厚的灰。”
“那你怎么不问我抱着被褥,还为何来找你?”蝶衣把被子放在桌上,等待他拿完药。
“如果是皇后娘娘入了冷宫,估计是皇宫上下都会得知,可是我们今日并未听说什么,想必就是哪个嫔妃进去了吧,你和苏婉柔去探望。既然来找我,除了寻医问药,还有何事?”江慕辰转过身,装好了药材,对着她浅浅一笑。
蝶衣瞥了一眼,抱起被褥,“你倒是出了情字,比谁都聪明。”
江慕辰一愣,轻轻摇了摇头,“哎,师兄不济啊,都轮到被师妹教育了。”
江慕辰撑着伞,两人一路疾走到了冷宫,门口的侍卫看了江慕辰一眼,脸色不悦。
“你是何人?大晚上来静思宫有何事?”
冷宫的侍卫都是从未去过朝上的,自然也是不认识江慕辰这个御医,只是见到是男人来这静思宫,就挂上了几分警惕。
江慕辰浅浅一笑,伸出右手,“我是来送此物的。”
那侍卫疑惑的看过去,江慕辰摊开了手,轻轻一撒,一白色粉末就挥到了那人的脸上,侍卫正准备拔刀相向,就眼睛一
翻白,倒在了地上。
蝶衣目瞪口呆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给点银子不就成了,你竟然把人给弄昏过去,我还得把他拖进院子里以免别人看见。”
江慕辰轻轻搓掉了手上残余的粉末,勾起嘴角,“银子多珍贵。”
蝶衣没好气的把被褥和衣裳一把退到他怀里,江慕辰笑着接住。看蝶衣把那侍卫给拖到了院子里面,放在了房檐下,以免落了雪。
“他明日醒来不会记得你我吧?”放置好了那侍卫,蝶衣回头问道。
江慕辰轻轻一挑眉。“你师兄下的毒,从来都不会出任何差池。”
“谁在哪儿!”
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呵斥,两人回头,就看见另外俩侍卫提着灯笼拿着大刀走进,蝶衣皱了皱眉,看见身旁的江慕辰只是微微一笑,耸了耸肩。
轻叹一口气,蝶衣一个轻功上前一跃,就闪到了那二人身后,双手为刃,朝着那两人后颈用力劈下去,那两人便是倒在了地上。
“师妹真是暴力,用点银子不就行了?”江慕辰用她开始的话回敬过去,蝶衣白了他一眼。
“用你那破药给他们闻一下,不然明日记得今晚的事情就不好了。”
两人
收拾完外面的残局,推门进了玉美人的这间房。
刚踏进去,江慕辰就看见苏婉柔转过头来,一脸泪痕。心里顿时有几分揪紧。
“你来了。”
苏婉柔站起身,江慕辰这才看清了她身后的那个妃嫔,正是自己之前也见过的玉美人。眼神也为之一闪烁。
好端端的人,此刻已经是失魂落魄恍若幽魂。
蝶衣把床上的破床褥给扔在了地上,把自己拿来的床褥放上去。
“她一动不动,我们怎么叫也没反应,就只会眨眼……”苏婉柔拂去眼角的泪,走到了江慕辰跟前。
“我知道你一定能治好她。”
江慕辰看着苏婉柔清亮的眸子里渐渐泛出的泪光,终是没忍住伸手为她轻轻拂去了一滴。然后迅速的收回了手,温柔的嗯了一声。走到了床边。
轻轻的掀开了一点玉美人身上的披风,江慕辰不由得皱眉,除却包裹着红绸的躯体他看不见,这女子的身上伤痕可谓是密密麻麻,就算是牢里的罪人也不过如此对待。
伸手翻看了一下玉美人的眼皮,空洞无神,毫无焦距。伸手把了一下脉,江慕辰回过头,轻叹了一口气。
“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
成这样的。失了神智,我给她扎针,能清醒过来。”
江慕辰走到自己的药箱旁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抬起头问道。
“前几日她不是还中了头筹,昨日去侍寝吗?今日为何就……”话一出,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