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如勾的玄月被淡淡的云裹住,地上晦暗不明,突然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飞入苏婉柔殿中。
淡淡的月光透过若有似无的纱帐,床上人的脸不十分清晰,但是看上去却十分的沉静,如同在森林深处的千年古潭。正睡得安逸。
黑衣人的脚步落在地上悄无声息,如鬼魅一般轻轻的靠近,脸上的黑银色面具在月光下,忽然闪过一丝森冷的光芒。
黑衣人伸手撩开纱帐,看见苏婉柔白皙的脸庞在月光下如同细瓷般细腻,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像是两只安然歇息的蝴蝶。
薄被下的身躯随着身体微微起伏,生生让这个房间充满了安宁的味道。
突然寒光一闪,习武之人的敏锐,让其转身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一个交错,往后退去,手背却传来一阵阵丝丝的疼,黑衣人一惊,手竟然被划破皮了。
再抬眼,就看到原本躺着的少女还静静睡在床榻之上。
而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丫鬟装束的女子,一双清凉的明眸冷冷地看着自己,她手上的匕首在月光中散发着丝丝的寒意,上面还带着一丝血迹,预示着刚才划伤自己的,就是这个女子。
蝶衣一直
以来就睡眠不深,跟着周曦学了武功之后,更是变得警惕异常,不然如何当一个合格的侍卫?
她今天晚上正在侧房休息,微微感觉到有黑影闪过窗户,仔细聆听,听见几不可闻的衣服摩擦的声音。便是立刻起身,赶到了苏婉柔房中。
屏住了自己的呼吸,放轻了脚步,等到恰当的时机才出手,却不想还是让他躲开了,看来是个高手。
“你是谁?”蝶衣冷冷开口。
借着皎洁的月色,蝶衣分不清这个人是男是女,周身都是黑色,脸上带着面具,脖子处也是包裹得极好,看不见喉结,胸口可以用布带缠裹,所以更不能凭借此判断性别。
只不过这人看起来挺高,身子也倒是清瘦。习武之人很少有这种体格的。看这个黑衣人的身手如此敏捷,想必看似瘦弱的黑色衣衫之下,也是有腱子肉。
感觉到黑衣人森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蝶衣心下一紧,作出了防御的姿势,正以为黑衣人会有什么动作,谁知道,下一瞬间,那黑衣人一个纵身,越过蝶衣,便消失在了窗口。
对于这样一个人,蝶衣搜刮着记忆也想不出会是谁,自己才进宫一天,她也找不到
任何一个人能够匹配刚才的气场。
为何会有人深夜前来刺杀苏婉柔?
蝶衣了看黑衣人消失的窗口,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眠中的苏婉柔,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如果刚才自己未能赶到,或许这苏婉柔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现在苏婉柔还不能死。
蝶衣回了房间取了一件衣裳披在里衣外面,干脆就坐在了苏婉柔房中的小凳上歇息。
望着窗户外面的月色,她忽然就思念起周曦来。
站在对面的屋顶,黑衣人清楚地看到里面丫鬟打扮的女子身影,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开始有点意思了,原本那丫鬟看见自己走后,会引来灯火通明的一阵喧闹。没想到她竟然就是合衣而眠。
苏婉柔身边竟然多了一个这么冷静的丫鬟。还真是有些棘手了。
良充容刚刚付下了最后一贴避子药,不由得低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眉间浓雾重重。
自己已经按照计量全部服下了,按理来说,自己是不会怀上孩子的吧,
良充容忽然想到,若是自己真的和周逸有个孩子,那会是长得如何?脑海中浮现了当年和周逸相遇时候的情景。若真是有
个孩子,那一定也是长得如同他一般好看吧。
低垂着眼眸,嘴角泛起苦涩笑意。
“娘娘。”良充容的丫鬟明月走了进来,对着她福了福身子。
良充容微微点头,“这么晚了,有何事?”
明月低垂着头,微微往后看了一眼,“娘娘。是璟贵人来了。”
“璟贵人?”良充容不由得皱起眉头,自己平时都根本和她没什么交际,这三更半夜的,她不休息,跑来自己的寝殿是有何事?
“回禀娘娘,正是璟贵人,璟贵人说她睡不着,看着娘娘您殿中的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
良充容看着地上烛光照耀下,家具投下的阴影,眸子里愈发黑得深重。
“你去告诉她,本宫已经准备歇息了。请她回吧。”
“姐姐还真是无情。”
良充容话音刚落,就看见璟贵人自己走了进来,面带笑意,一脸无害。福了福身子,请了安。
“姐姐这不还是醒着的吗?”目光往良充容桌上的碗碟看了一眼,轻轻动了动鼻子,“姐姐是身子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这房子里一股药味儿?”
良充容心里一惊,瞳孔中微微闪烁一下,随机目光冷淡的看向璟贵人。
“嗯。
本宫前几日去江南城,感觉有些水土不服,这回来了都还感觉不适应,就让太医开了一点药,调理一下。”
璟贵人轻轻挑了挑眉毛。“那姐姐可要好好休息。哎,我今日就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