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在山里长大的上官予寒,在五岁以前都没能离开那个满是毒蛇盘踞的林间小屋,六岁以后才偶尔跟着阿林和十一出来采买,在外边也待得不久。
如果不是药爷爷过世,兴许他们也不会搬出来,对于搬家这件事情,上官予寒其实是无所谓的,山里有山里的好,外头也有外头的难,比方说现在。
喝惯了娘亲配的各种茶包,这茶楼里毫无新意的绿茶,喝起来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这味道,还不如喝水呢!”上官予寒偷偷咋舌嘀咕了句,结果才说完,就听见旁边桌子传来一声嗤笑,跟着就听见一句乡巴佬,让他顿时皱眉望了过去。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好好的明前绿,竟然被他说得如此不堪。”说话的公子哥儿锦衣华服,看起来很是富贵,和宋磊有些相似,却没有宋磊那份阳光爽朗,望着上官予寒的眼神有些不屑。
“可不是,若想喝水不如去河边,来茶楼丢人还真是闻所未闻。”这句话才说完,另一位斯文公子便拿着茶杯就口,故作姿态的品了品杯中清茶。
“我们要体谅别人的没见识,不是谁都能品出这明前绿的好来的。”
那张桌子一共三个人,个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看起来温文儒雅,说出来的话却跟外表一点关系都没有,很是刻薄。
阿林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润喉,刚才吃的东西有点多,有点渴。他的舌头没有上官予寒金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旁人说的那些话,他也无心在意。所以,当上官予寒凑过来问他那些人是不是有病的时候,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所谓的明前绿确实是好茶,但是味道单一,品的是一口清香,只是因为清明前才出那么一点,所以物以稀为贵,若说口感,那还真是见仁见智。
“你说什么?!”听见上官予寒说他们有病,那几个公子哥儿就不高兴了。
“小小年纪,满嘴污秽,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随口一句有病,竟然就成了满嘴污秽,上官予寒望着对方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异类,嘴里还不忘惊讶的说了句。
“难道这就是常说的,文人的酸臭味?”
“放肆,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一个黄毛小儿为非作歹?”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却让上官予寒听得笑了起来,一同笑出声的还有坐在另外一桌的英俊少年。
“茶楼不就是喝茶的地方吗?”那英俊少年抬头望了过来,扫过上官予寒之后,视线停留在那三个公子身上。
“说没见识还真是可怕!”三人一桌的公子神情鄙夷,望向少年哼了一声。
“若这里只是普通茶楼,我们还不屑来了呢!”
“这里可是广寒楼,是文人墨客品茗赋诗的地方,受皇帝御笔亲题,出过一个状元,一个榜眼,三个探花,是整个上邪都闻名遐迩的地方。”说话的公子滔滔不绝,身边人也不吝附和,话题便扯得越来越远,让上官予寒看得目瞪口呆。
上邪的皇帝在建国后的第二年便开了科考,因为新登基的关系,求才若渴,于是才有了上邪重文的风气。三年一度的科考,至今已经考了三回,这广寒楼里能出这么多及第才子,也难怪会被人高捧。
只是高捧归高捧,但这些人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东西?难道他们以为,只要在这里坐着喝茶赋诗,就能有机会科考提名不成?上官予寒好笑的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广寒楼竟然还有这样的典故,难怪刚才询问的时候,那些人都一个劲儿的推荐,要不是这样,上官予寒也不会拉着阿林跑来。
失策啊!上官予寒扶着额头叹气,视线不经意与旁边那个英俊少年碰到一起,见对方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然后甚是无奈的模样,不觉心心相惜的各自笑了笑。
要走吗?上官予寒眼神询问对方,看对方笑着微微点头,然后放下一锭银子站起身,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拉上阿林便跟在那少年身后走了出去。
随后出现的十一拦住想要追上去的跑堂,给了银钱结账之后,回头望着上官予寒和少年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哎呀!早知道是那样的地方
,我就不去了。”上官予寒有些后悔的说着,然后抬头望向那个英俊少年。
“你也不是本地的吧!”不然怎么会被忽悠到那个地方,估计也是卖的噱头,不然那茶也不会那么难喝,偏偏那些人还装模作样,看得咂舌。
“路过宝地。”少年也望了一眼上官予寒。
“其实我也是刚搬来,跟舅舅随便逛逛,结果去的却不是地方,对了,这就是我舅舅。”上官予寒说着介绍了一下阿林,那少年望着阿林打了个招呼,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他以为对方是个护卫。
“你一个人出来的吗?”上官予寒有些好奇的望着少年。
“家父还在路上,我先行一步。”少年如是回答。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会儿有空吗?我带你去喝点好的。”上官予寒说着眨了下眼睛,一脸嬉笑的提议。
“喝点好的?”少年狐疑。
“那广寒楼也就是个虚名,茶是真的难喝,我家随便拿一包都比那个什么明前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