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君临晚低声说出上面那句话的时候,蒙梁听得愣在原地,萧禹也望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不落痕迹的叹了一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临晚才抬头望着萧禹和蒙梁,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一开始,君临晚只是被逼无奈的接受了一切,跟着寒曦邪回到狴犴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的想法也跟着慢慢有了改变。
利用寒曦邪来解放所有流民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无很难,寒曦邪有什么本事可以解放所有流民?就算他成了狴犴城的王,能够改变的也不过只有狴犴城,这样的后果无非有二。
狴犴城接纳了流民的存在,给了流民想要的家,成为文化和技术融合的多元城池,这对狴犴城来说有利也有弊,但鉴于流民多是椒图人,如果接受这一切,就等于把曾经的两个城池结合在了一起,不管是处于哪一方面,好处还是多过坏处的。
所以,君临晚并不怀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也自行能够从寒曦邪那里得到这样的变革契机,但是,当狴犴城寻求了这样的改变,并因此而获利的时候,先不说其他城池的窥视和忌惮,光是其他城池的流民想法,恐怕就足以掀起风浪。
因为流民居无定所,不属于任何一个城池,如果狴犴城大开门户的开始接纳,那么上邪的流民自然会凝聚在狴犴城,以狴犴城的国力来说,能够接纳到什么程度虽还是未知,但这样的聚众,其他城池会怎么想?
就算狴犴城没有那份野心,其他城池恐怕也会担心吧!就像当初的椒图一样,只是椒图是因为富饶强盛而遭人惦记,而狴犴城是因为流民太多,为了满足需求只得向外扩展,而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侵略。
那个时候,狴犴城应该会所向披靡吧!因为聚集了足够的流民,也就有了足够的人力去征战,至于物资,就地取材便是。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
,都无法避免战事的崛起,不是狴犴城先动手,也会是其他城池,最终都会生灵涂炭,避无可避。
“既然结果都一样,那就只能选择将伤害降到最低,仅此而已。”想通这些事情之后,要做的事情也就变得简单明了,君临晚抬头望着沉默的萧禹,还有目瞪口呆的蒙梁,暗自咬了咬唇。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让寒曦邪称王吗?”不光是狴犴城的王,还是上邪的王!萧禹面容冷峻的望着君临晚。
“如果要解放流民,就必需让寒曦邪继承狴犴城,而我们的心愿一旦实现,结果无非就是狴犴城将会变成第二个椒图,或是狴犴城点燃战火称霸上邪,到时候,寒曦邪唯一能选择的,也不过只有后者。”人总是自私的,也总是要活下去的,就算不是为了自己。
君临晚低声的说着,让萧禹望着她在心里深深一叹,而回神的蒙梁忍不住喊了句。
“那椒图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吗?不要了吗?那他们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什么啊?蒙梁狠狠的咬牙。
“椒图已经没有了,以后也不会有了。”说出这句话的君临晚,望着一拳把旁边桌子打碎的蒙梁,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是认真的吗?”萧禹望着君临晚皱眉确认。
“如果要复兴椒图,代价太大了。”就算他们可以复兴椒图又如何?这个过程要牺牲多少,之前的狴犴郡一役早有答案,即便恢复了旗号又如何?随之而来的乱世,不过是把目标从其他地方转移到椒图身上而已,结局根本不会改变。
与其如此,不如主动放手,然后从中寻求一条更稳妥的路,即便会失去一些东西,但但得到的远比失去有意义,为什么她不能这么做呢?
这就是君临晚得出的结论,而萧禹无法反驳,只有蒙梁觉得不甘心的大叫。
“可是椒图没了啊!那么多人要怎么办?所有人都入籍狴犴城吗?怎么可能!”
这是
不可能的事情,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就算换了城主,也不可能有这种事情,蒙梁不相信,也不愿接受。
“就算你说的都是道理,但寒曦邪失踪了,即便他没有失踪,要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夺得王位?就算他真的顺利称王,又如何能够一统上邪?其他城池怎么想是一回事,他自己又是怎么想的,你可知晓?”不是萧禹要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归谈不上什么良计。
“……”面对萧禹的问题,君临晚许久没有开口,就在蒙梁瞪着她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这才幽幽听得一句。
“如果他想久坐王位,能选择的并不多。”如果寒曦邪不是想要继任王位,不可能谋划这么多年,而他即位称王的目的也绝对不是毁灭椒图,如果不是,他也不会用这么保守的办法,怕不是早就揭竿而起了。
既然寒曦邪有心继任,也想要长久,那为了狴犴城的未来,势必只能在这崎岖的未来里开辟出一条崭新的路来,在鸱吻城步步紧逼的情况下,他能选择的只有一个,这也是他会联系睚眦城,和风卿崖见面的原因。
纵观整个上邪,一旦战事燃起,最后若能胜利,自然不可能再像椒图那时一样把战利划分,然后共同执掌,这样的后果已经可以预见,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辙,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