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白一简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捂着胸口,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让随后赶来的流敖小心翼翼的拍着后背给他顺气。
“白公子,你别跟公子置气,公子只是担心事情有变,怕到时候会连累你,所以……”流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回头的白一简给打断了。
“够了。”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白一简,眼神有些责难的望着流敖。
“你家公子,一定要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吗?性格这么别扭,很难相处的知不知道?”语气埋怨的哼了一声,白一简挥开流敖的手站直。
“白公子……!”听到这话的流敖松了一口气,然后喃喃的喊了一声。
“到底怎么回事?”盯着流敖的眼神认真,并不打算给人拒绝,而流敖也在犹豫过后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该死的!”知道真相的白一简一拳打在栏杆上,狠狠咬牙的表情愤慨,虽然早就知道祭礼上的事情不简单,却没想到其中还暗藏了这样的内幕。
如果只是像丞相那样寻求外力支持还好,像这样毫不犹豫插手进来,做的还是这种杀人越货的买卖,可见对方居心叵测,而事情又有多严重。
寒无殇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这样的事情能瞒天过海吗?就算真的让他成功了,他以为通过这样的手段即位,就可以高枕无忧吗?落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在别人手里,无异把整个狴犴都交了出去,当真是愚不可及。
“那现在怎么办?打算坐山观虎斗吗?”既然丞相和寒无殇已经有了芥蒂,挑拨离间让他们内部瓦解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让他回御医院防着?白一简不懂。
“丞相不会舍弃二公子,因为那是拿下狴犴城的唯一机会,如若不然,狴犴恐怕会步上椒图的后尘。”丞相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会寻求外力支持,而不是像二公子一样与人勾结图谋
,流敖说着微微皱眉。
“所以呢?如果睚眦城一直不回复,丞相会不会利用寒无殇的关系?”到时候寒曦邪担心的事情,恐怕就真的避无可避了,白一简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公子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会不放心主上,希望白公子能够在王城守护。”流敖低声的回应。
“哪里是什么不放心,你倒是说的好听。”白一简瞪了流敖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寒曦邪会走到今天,主上可谓功不可没,那句宁愿动手的是自己,已经不言而喻。
“……”流敖表情复杂的没有说话,不管真相如何,他希望事情能够如他所想。
“让我回御医院可以,但是要等君儿回来以后一起去。”白一简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听得流敖愕然的望着他。
“为什么?”流敖不懂,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还是……
“白公子,你的病情有变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要赶紧跟公子说才行,不然回头在王城里出了什么事,公子要怎么办啊?流敖想到寒曦邪,忧心的不行。
“你少在那里咒我!”没好气的瞪了流敖一眼,白一简面色有些担忧的望向远方。
“等到山里开出矿来,君临晚三个字恐怕会一传千里,不管是想要收为己用也好,还是为了斩断寒曦邪的羽翼也好,他的日子都不可能太平,与其让他跟在寒曦邪身边蒙难,不如跟我回王城。”
白一简的担心并不多余,流敖心中也十分明白,只是这件事情,恐怕由不得他们做主。
“这个……恐怕没办法。”流敖一脸为难的望着白一简。
“哪里没办法?开出矿来不就没他什么事了吗?”既然如此,跟他回御医院又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继续留在这里?寒曦邪说了要护他周全吗?还是已经答应把人送走?或者,君临晚自己想要离开?
“他还会回来吗?”终于想起这个关键问题的白一简,瞪眼望着流敖。
“等出矿就会回来了吧!”流敖不确定的回应。
“那我就等他回来。”听说君临晚会回来,白一简安心一些的回了句。
“时间上怕是会来不及,出矿还要花些时日,但是您这边要马上回去才行。”流敖皱着眉头回应,让白一简狐疑的眯起眼睛望着他。
“为什么这么着急?”矿还没出,丞相那边也还没收到消息,寒无殇最近也没什么动静,应该还有时间合计才是。
“狴犴郡那边,庄大人要回来了。”流敖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白一简微愣的顿在原地,随后反应过来的咬牙。
“要开始了吗?”白一简呢喃一样的望了眼寒曦邪所在的方向。
“都已经安排好了。”
是吗?所以才这么急着把他送回御医院啊!因为那个男人想要掌权了,通过这次的开山证明自己,然后联合那些不属于丞相的势力,慢慢的瓦解这王城的平衡,直到毫无悬念的取而代之。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等到事成之后,再把那些经年的旧事翻出来,即便如此也无人敢说二话,比他在御医院里折腾要强,是这样吗?
忍不住嗤笑一声的白一简,神情复杂的望着寒曦邪所在方向,等到心愿达成,他又该如何?失去目标的他,又要追逐着什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