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上山,然后又匆匆下山,睡了没两个时辰,就跟着起来收拾东西出发,在靠近开采地界的时候,三个人放弃了骑马,而是该从山上一路翻越的往营地走。
手上拿着罗盘,君临晚咬着笔墨在流敖摊开的纸上来回标记着什么,偶尔还会查看地上生长的植物,或刨个坑带点土什么的,看起来颇像那么回事的让流敖更为安心,也更愿意帮忙的跟前跟后,反而让寒曦邪看起来十分多余。
冷着脸打量看似忙碌的君临晚和流敖,寒曦邪始终沉默的没有说话,只是偶尔会望着远方大好的河山发呆,以至于经常会错过身边人的叫唤。
“公子?公子!”看寒曦邪有站在远处遥望,流敖收拾了东西走过来。
“公子,要走了,你在看什么呢?”流敖顺着对方视线打量,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的皱眉问了句。
“嗯?都弄好了?”寒曦邪回头望着流敖问,同时也望了一眼正往山下走的君临晚,那么娇俏的身影,动作却十分干脆利落的如履平地。
如果不是因为彼此有过约定,恐怕,他也留不住这样的人吧!寒曦邪在心里想着,不知为何,因为这样的念头而有些不悦的皱眉。
“差不多了,君儿说想去对面那个山头看看,看完应该就能去营地了。”流敖说着也望了一眼君临晚的方向,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于是急忙转身跟上,还不忘回头喊一声。
“公子,我们动作得快一点,不然没办法赶在天黑前到达村镇,错过了时间,恐怕又得在山里露宿了。”说完话的流敖转身跳下山路,看得寒曦邪皱眉,却还是跟了上去。
三个人在山里兜了几天,颇为狼狈的终于在天黑前顺利抵达山下村镇,找了客栈落脚之后,吩咐小二去厨房弄饭的同时,也让人送来了热水洗
漱。
因为寒曦邪尊贵,所以单独居住,流敖和君临晚本应该同住,但不知为何,寒曦邪让人备了三间房,以方便为由,让君临晚松了一口气。
等三个人都弄清楚的时候,厨房的晚饭也已经备好,在大厅的角落里,靠近炭火的地方,除了寒曦邪吃得随意,流敖和君临晚似乎都有些饿的动作飞快。
因为只顾着吃,所以显得十分安静,自然也就放大了周围说话的声音,屏风后的长桌,坐着的似乎是一群走货商人,七嘴八舌的谈论买卖,本没什么好奇怪的,直到有人叹息的说起税赋,这才如同巨石扔进江河,激起层层波浪。
“现在这买卖真是越来越难做了,每个城池税赋都不一样,还老是按心情来变,去年囤的那些货,估计今年只能贱卖了。”有人叹息的说着。
“可不是,本想着从鸱吻城进的皮毛能在这个冬天排上用场,结果过境的关税都收了三回,价格疯涨的都没了市场,估计又要等明年了。”
“你的皮毛还好,保存得当也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的药材,运到半路被关税卡了,打道回府又担心雨季受潮,送过来嘛又赚不到什么钱,只能在当地贱卖,结果连路费都平不上。”想想也是心酸。
“你们这算什么?我仓库里的那些矿石都要堆出仓外了,也不知道工部哪来那么多事情忙,把冶炼的师傅都找了去,弄得我们自己都没事干了,现在都是把矿石贱卖给官府,你说我辛苦从官府手里买个开采权,然后又贱卖回去,赚的钱都不够发劳务的,到底有什么意义?”说这话的人,望着众人摇了摇头。
“可不是,辛亏人工减半,不然都没钱赚。”
“你还别说,自从去年底,狴犴郡那边闹叛乱之后,现在流民都很难找了,没了便宜劳力,我
现在也不敢随便动手上的生意。”
“别说生意了,连个送货的都很难找,自己做又风险大,随便找个人嘛!自己又不放心,重点是有门路的都要抽油头,哪像流民组成的走商,价格低还不敢乱来,弄不好就会掉脑袋的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说起来,狴犴郡那边什么时候能收拾干净?我还等着去狻猊城那边看看呢!”
“什么时候收拾干净我是不知道,但狻猊城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今年对织锦特别上心,网罗了不少织锦人,以至于织锦的税赋有了变化,我都不敢去了。”
“真是,这八城一天一个样,就不能把这些关税都统一管理吗?这些死物还好,那些活物和农作要怎么办?不敢随意囤货也不敢随意走货,弄不好烂在自己手上都能亏死。”
“你傻吗?八城都在观望其他城池盈缺,也都是通过这个来定制关税,如果统一了哪里还有机会赚钱?还有那些工艺的垄断,狻猊的桑蚕织染,睚眦的土木雕刻,还有狴犴的冶炼锻造,鸱吻的皮毛矿产……要是大家都一样了,谁还会忌惮谁啊?”
“就像当初的椒图,谁也不忌惮,结果呢?被八城给灭了不是?”
“可不是,仗着自己地大物博又资源丰富,竟然望向兵变,幸亏发现的早,不然我们那还能这么安居乐业?”
“所以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就是便宜了工部那边,这次红包估计也要跟着涨了。”
“涨还好,就怕卡着不给办,那还不如去做走商了。”
“你以为走商轻松啊!一年到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