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无声地笑了笑,答道:“是啊,真的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她的声音听上去依然很轻软,“我没有直接联系你,是怕你不想见我。”
“怎么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两个之间都不会受什么影响。”
赵卿澜闻言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又低低开口说道:“Simon结婚的消息,一开始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其实我现在真的很伤心,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我都是这样,你肯定比我还难受。但是很抱歉,我真的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哪怕知道这样会伤害到你,我也没办法。”
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是真诚,没了以往表现出来的滴水不漏,我甚至能听到她稍微哽了一声。
看来爱情真的是女人过不去的槛,聪明从容如赵卿澜,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说不去在乎。
我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灰蒙蒙的世界。
冬天就要来了,往日晴朗的天空再没了那样湛蓝的色彩,总是被一圈圈的灰色笼罩。
环境学家们将其称作为霾,恰如我们心底生出的浊色。
只是污浊的出现并不可怕,可怕
的是我们如何将其挥散。
等到来年开春,一切又是一片岁月静好。
我轻叹一声道:“没事的,我都还好。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没觉得有多伤心难受,也可能是过了那个阶段。Adelaide,你的人生路还长,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现在放不下的这些,不过是你这么多年来的执念。”
“执念吗?”她喃喃反问了句。
“有的时候人想要一件东西,努力了很久都得不到,那这样东西就会成为他心里永远的挂记。但可能他早已经不需要了,可过了很久很久,他还是记得那种渴望的感觉。这就是执念。执念大多数时候都是徒劳甚至有害的,因为我们需要的做的是向前,而执念会拖着你的脚步,让你始终活在痛苦的深渊。”我轻声说出的这些,是我在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提炼出来的最真切的感悟。
也由此,我在别人眼中可以手起刀落,半点不留恋失去的所有。
“时暖,我真的不知道来找你是对还是错。”过了会儿,赵卿澜似是低笑了声,“我本来已经想好要做一些事,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却又动摇了。”
她说要
做的那些事,我即便是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我说:“你要是想做没人会拦着你,但是希望在未来,你不要后悔,也不要追忆。”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怎么办?”赵卿澜话语中似是带着哽咽。
“不甘心的话就让自己本身变得强大起来。你要是足够强大了,以后谁还会抢走你的东西。你的爱而不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自己的犹豫和怯懦。但如果真的跨不出那一步,那就等等吧,等待着最好的爱情到来,而不是苦苦追寻一段你毕生都触不到的所在。”
我又是叹了一声,其实对她说的这些,也是我对自己的鞭策。
人们痛苦的根源,往往都是因为觊觎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知足常乐,大抵都是这样的道理。
到此我跟赵卿澜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本来我还有机会可以问问他霍成泽的现况,只是犹豫了会儿还是没有问出来。
之前我还在冠冕堂皇地跟她说放下一切,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再问出来,那岂不是显得我心口不一了。
要收线之前,我最后对她说:“以后我真的不会再登那个邮箱,现在的号码也不会用了
。Adelaide,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我要的跟你们想的真是千差万别。所以到了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以后我大概会找个跟我差距不那么大的人生活在一起,没什么压力和烦心事,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如果真的能实现,这也是我最大的福气。这样的祝福我也同样送给你,你这么好,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归宿。”
“时暖!”大概觉得我就要挂了,赵卿澜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闻声应道:“嗯,你说。”
“没、没事……”好半天她才回了这么一句。
我无声勾了勾唇角,没想到我最后这样告别的人,居然是赵卿澜。
不过也无所谓了,自此之后,我跟那个世界的人应该也再没什么瓜葛,他们如何,也跟我再没半点关系。
……
跟赵卿澜的联系就这样断掉之后,我顺带把她给我发的那两封邮件一并删掉。
说实话我可以真心诚意地去祝福她,但对霍成泽还是没办法做到,没办法若无其事地接受他真正结婚的事实。
删完邮件又退出信箱之后,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糟糕,本
来因为要去m国的喜悦也被冲淡不少。
唔,这样可不行,已经那么努力到达现在,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打乱了节奏。
我迅速地调整了一下,调整的方法就是出去找了家饭馆痛痛快快吃了顿麻辣海鲜。
一个人躲在角落跟一大堆的蟹子龙虾战斗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