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活到现在我对什么最为无奈,一是自己时不时就认怂的窘态,另外就是对任何人都狠不到底的心软。
不论是对陆怀南,还是林蔚然,他们以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纵然痛恨,却始终没办法将他们作为毕生的死敌。
因为人生的路还那么长,我不会为了那些不必要的人让自己多烦心,也不会让那些人打乱自己前进的步伐。
可现在这境况,好似让我更烦心了。
我气闷地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车窗全部打开,迎面吹来的热风还是让我的酒气散了不少。
旁边陆怀南在沉默地开车,好像跟我这“酒鬼”也没什么话可说的。
过了会儿,还是我先开口道:“陆怀南,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欺负啊?结婚的时候被你欺负,离婚之后还不想放过我。”
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确实,我觉得累了。
在以酒疯为借口撒泼之后,我是真的累了。
陆怀南闻言并没有马上说话,在一个路口遇上红灯停下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觉得自己好欺负吗?”
我想了想,转头看向他道:“我觉得是。虽然我有时
候看起来是挺强悍的,但是对死缠烂打的人可真没什么办法。”
嗯,说的就是他跟林蔚然,一个两个的都是死缠烂打。
陆怀南凉凉地斜睨了我一眼,假装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换了个话题道:“你现在的性格跟以前相比倒是变了不少。”
“是变好了呢,还是变坏了?”我皮笑肉不笑地问他。
“不算好,也不算坏。”陆怀南的语气清淡,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在意。
呵呵,就知道跟他聊不出个什么花儿来。
而且我何必跟他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呢,昨晚他对我做的事还没过去,我身上几处还有紫红的掐痕,扯得我的心也跟着发疼和乱糟糟的。
我瞧着车的前面好像放着一个搪瓷娃娃似的东西,拿起来略略瞅了一眼,然后毫不惜力地又给扔了回去。
结果“啪叽”一下,娃娃碎了。
清脆的动静让陆怀南又看向我,眼里晦暗不明。
我虽然闯了祸,但是心情和目光还是坦坦荡荡的:“你家里又没什么几岁十几岁的小孩子,估计是林蔚然放在这里的吧。”
见他不说话,我哼唧了一下又继续道:“爱瞪你就瞪,
反正林蔚然的东西我摔着就是爽,你不高兴啊,让我下车啊!”
陆怀南的眼神已经转变成深深地无奈,大概是我此等幼稚的行为让他没什么话可说了,所以纵使我接下来将触目所到的东西都给摔了一遍,他还是面色从容地将车开到了我家楼下。
看到熟悉的街道,我懒得去问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的,推开车门拿着后面的东西就准备上楼,连头都不准备回一下。
到了最后还是陆怀南打开车门也跟着走了下来,亦步亦趋地跟我上了楼。
只是上不上楼是他的自由,让不让他进房门就是我的权利了。
“陆总,我到家了,没事你也赶紧回去吧。”我已经拿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你就住在这地方?”陆怀南声音跟往常无异,但我就是听出了几分嫌弃。
我还没来得及嘲讽着说一句“看不上你就立刻滚蛋啊”,陆怀南已经绕过我拉开房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我这个时候真是后悔,后悔刚才在泼他酒的时候,没把那酒瓶子也砸到他的头上。
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进去之后,我看到陆怀南大喇喇地坐在狭小的沙发上,
他那个身量跟廉价的沙发比起来真是分外地不协调。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走进房间先把东西放好,接着把头发随意一扎就重新回到了客厅。
陆怀南一看到我就说道:“尽快换个房子住,这点地方站起来都能碰到头顶。”
我抱着手臂淡淡答道:“我也想住大房子啊,你出钱吗?”
陆怀南这人说大方也大方,但说起抠来也是十分的小气。
那是因为他向来只会给喜欢的人花钱,对我,他当真算得上“一毛不拔”。
不过这次,他居然很快痛快地回答:“我在景苑有套房子,钥匙过两天给你送过来,你随时过去住。”
“哟,陆老板可真大方。”我呵呵笑了一声,“只是我大概没什么福气消受了,你的房子还是留给自个儿的女朋友吧。”
陆怀南皱了皱眉:“能不能别总是提她?”
“那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当初你可是为了她跟我离的婚。我记性好,所以都记得。”林蔚然那个人,我大抵一辈子都不会忘,而且在陆怀南面前要一次次的提起,我不恶心他,我烦死他。
陆怀南这个时候脸色确实不大好了,他
向来不喜欢被人忤逆他的意思,要事事顺着他才好。
以前我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他越糟心我才会越觉得痛快。
此时我也不急着赶他走了,不紧不慢地去倒了杯水之后,我踱回去,放在桌上。
“按理说应该给客人倒杯水,可是我这里只有一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