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狡辩的陈至诚，声音越来越小声。
他知道，他苦心经营、最害怕被暴露的秘密，是瞒不住了。
不管是亲友“巧合”被害，还是一开始就困在这里的幸存者们，纷纷质问陈至诚是怎么回事。
陈至诚一句话也说不出，确切地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各位，他先前对你们说的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外边的确丧尸横行，整个世界都乱了套。可每个城市都建立了幸存者基地，外边还是有不少幸存的同胞。”
“陈至诚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彻底控制你们，让所有人为他所用。如此一来，他便能成为不折不扣的领导者。所以，你们的队伍里注定不会有太过于强大、太有主见的人。”
最为生气的，要数和陈至诚走得最近的那几个人。
“陈至诚，你这个人渣。你张口闭口说想打造一个美好的末世家园，所以我们才听你的话，把一切有可能妨碍你的因素给除去。”
“就是，早知道你自私自利，所作所为就是为了控制大家，哪怕打死我，我也不会助纣为虐。”
“你这个变态，你不是人。没想到你这么恶心，你简直猪狗不如……”
无数的拳头向陈至诚招呼过去，那些先前对陈至诚越是崇拜不已、越想坚定拥护的人，这会儿打得更狠。
自始至终，挨揍的陈至诚被打成狗样，依然没有吱声，就像哑了一样。
这时候的徐文轩，又忍不住开口了。
“陈至诚，你不是标榜无私奉献、一心为大家吗？你怎么不继续狡辩呀，我们都等着听你扯淡呢。”
王小飞瞅了瞅像缩头乌龟一样的陈至诚，一脸嫌弃地说道：“他之前自称是某大型公司的部门经理，我看着就像卖保险的。都末世了，还穿西装和皮鞋，傻x破玩意儿。”
完全没有还击之力的陈至诚，狼狈地将带血的口水吐出来，突然大声笑了。
“对，我的确很傻，我一个破业务员，居然妄想着打造一个美好家园。我手段的确是不光彩，可我的目的达到了。”
“没有我，你们这些人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没有我，你们根本不能定下心来，重新对未来充满憧憬。没有我，你们连屁都不是。”
“我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不过是想做点儿大事出来，我有什么错？你们这会儿指责我冷血，说我不配为人，难道你们忘了先前有多崇拜我吗？”
陈至诚话音刚落，有个中年妇女便“啊呸”一声。
“没错，我们的确很胆小，的确很无助，也的确很想活着。但我们从来没想过害人，要是知道你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谁会崇拜你呀？”
“你这么没人性，怎么好意思昂首挺胸当领导呢？你每天对着这么多人，不觉得心虚，不觉得羞愧吗？”
最终，陈至诚还是在所有人的一致同意下，被憋屈地解决了。
解决的方法，自然不是直接把他弄死。毕竟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大家都是正常人，哪怕再愤恨，也于心不忍。
那个失去了儿子的老头子，选择用美工刀伤了陈至诚，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丧尸，再把它给灭了。
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虚伪。
杀人，是有违道德。但杀丧尸，似乎就坦然了。
眼看曙光小队的人，带着先前便交换好的物资，准备就此离开，大家又相看一眼。
很显然，大家之前习惯了被陈至诚这个人渣管着，有明确的奋斗目标。
而现在，陈至诚死了，他们也变得彷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吴志斌等人是真的准备离开，并没想把他们给怎么着，更不打算抢夺物资，这些人还是开口了。
他们现在群龙无首，加上对未来充满茫然，所以希望曙光小队的人能留下来。
但吴志斌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建议他们要么投票选个新的领导人，要么每个人轮流当领导。
最终，这群人没有多加挽留，给了曙光小队一大批物资，便目送着他们开车离开。
……
“队长，你为什么不答应留下来？那里有人有地，啥都不用愁，多好呀！”冯兵叹道。
吴志斌淡淡一笑，而后才开口道：“算了，管着你们九个就已经够了。我怕人多了我会管不过来，到时候，恐怕我会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就一正常人，根本抵制不了诱惑。在这个时代还正常时，他遵守法律和道德，是个妥妥的老实人。
但在末世，如果他有了权力，手底下有了一批听话的人，他绝对会心性大变。
所以呢，做人要知足，不能肖想太遥远的东西，脚踏实地才是正道。
话题一转，吴志斌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今天的收获很丰富，有新鲜的鸡蛋、咸鸭蛋、红烧鱼块、和蔬菜水果。”
“如果就这样堂而皇之出现在基地门口，要上交差不多四分之一的物资。这么一想，我就有点不爽。”
毕竟他们出来一趟，要冒着丢命的危险，租借的枪支和车辆又是用积分换来的，本身就已经投资了。若是他们还要额外上交物资，那多不划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