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叶仙扶着妻子坐下，欣赏公园风景，同样发现了老者，意外道：
“莫等闲，你还没死？”
“唉，叶先生，一别几十年，见面就咒我，真不厚道。”莫等闲在保镖推着轮椅下靠近，打量一眼秦缘，“你好，秦女士。”
秦缘微微颔首，并不认识老者，也没任何印象。
阳光下，枫树飘落，三位老人看着公园里的孩子们。
叶仙扫视一眼小男孩，口吻平和，“他是莫羽嫣的孙子？”
“他叫小糯米，轻依的孙子，十三年前，轻依病患。”莫等闲眼神黯然，失落地讲述，“作为一个父亲，亲眼看着女儿在病床上死去，心里真的很难受，她这一生并不好过，年少遇人不淑，想要攀登轩辕云峥，轩辕家退隐后，结识了一位还算不错的青年，但我知道，她不爱对方，感情，一辈子就一次，之后的都是将就，都是寻找影子。”
“轻依这孩子挺可怜的，为了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为了不让我失望，一直伪装，戴着面具，临终前，她说，她很羡慕她姐姐，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叶仙脑海浮现云城大学，海纳百川图书馆，学院女神莫轻依。
“咳咳。”莫等闲咳嗽两声，保镖想要开口，却被抬手制止，缓了十几秒道，“羽嫣五十年前就离开了，我也从此没见过她，她很洒脱，最后还对我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要逆天而行，寻自己的大道，终有一天，天地无法束缚我’，这些年，我派人寻找过，一无所获，或许，她不在云海星了。”
一下午，秦缘安静地靠在丈夫肩膀上睡觉，叶仙安静地倾听莫等闲倾述的话语。
傍晚的黄昏绚丽多彩，小糯米玩累了，呼喊着要回家吃饭。
“叶先生，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孟子晴快不行了，两年前就一直住在云城医院治疗，听说当年在探险中摔落悬崖，本以为没事，几年前，检查出严重的心肺问题，我还听轻依讲过，孟子晴结婚后就没有继续修炼，身心全在家庭与孩子上，放弃了追求大道的机会。”
夜晚，叶仙带着妻子来到云城医院，见到了孟子晴。
年轻时，这位性感御姐没少诱惑他。
“叶子，还能见到你真好，你也老了，我也老了，本来我想好好修炼的，我想像羽嫣一样，寻找自己的道，可结婚后才发现，我的道就是家庭，就是我最爱的丈夫和孩子，长生不死太痛苦，我只求一世繁华，只求一生无悔，这是我老伴，先一步离开，是不是很帅。”
叶仙看着孟子晴手中的相框，看着搂着她肩膀的男子，看着相片中的男孩，微笑道，“很帅，配得上你。”
“我也这样觉得。”孟子晴眼里全是幸福。
第二天，叶仙扶着妻子离开了。
孟子晴拒绝他的好意，不想要青春荣华，不想要新的生命，只想顺其自然，只想怀抱家人的照片。
车水马龙的街边，秦缘已经到了走不动路的地步，“老叶，我想看日出。”
“好，我背你去最高的山，看最美的日出。”
一周后，凌晨的夜晚。
叶仙背着妻子抵达龙国最高的山峰。
两人坐在雪堆里，裹着一张毛毯，等待黎明的日出。
双手紧握，不知不觉中，秦缘的手掌越发冰冷，气息越发虚弱，嗓音沙哑，语气非常低，“我有点冷。”
叶仙更加用力地搂紧妻子。
“老叶，我，我最近经常做梦，梦里，我是小村落的女孩，父母为了生计，将我卖给矿场挖矿，那天，挖矿的我看见一个跟你很像的青年，他飞在空中，仿佛神一样令我崇拜，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追赶他的身影，一定要。”
天空撕裂，当年追杀小混沌的人类与恶魔出现。
“后来，梦中的我真的很努力，一直，一直追赶，哪怕明知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没有放弃，真的没有放弃，我怕放弃后，再也见不到他。”
恶魔发现山顶有两位老人，舔食嘴角，打算吃个开胃菜。
“终于有天，我站在他身边，而不是身后，我们一起打遍宇宙无敌手，我在星空下起舞，他在星空下饮酒，我向他表白，他骂我滚。”
一步，两步，三步，恶魔虚空踱步，靠近两人。
“我那么爱他，他居然让我滚，我偏不，红尘历练，我要证明他不如我，事实证明，脸皮厚确实有用，红尘归来，我打入他家，强迫他戴上我准备的婚戒，你知道吗，他当时一脸不情愿，却还是伸手。”
“临终前，我问他，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自己不再是万族眼中的无敌女帝，他也不是至高无上的天帝，我们当一辈子凡人，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这辈子，他兑现了承诺。”
叶仙眼圈泛红，握紧秦缘手掌，嗓音颤抖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