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宿主心机好深。】
鸾姜哼唧着反问:【深点不好咩~】
系统也哼唧了一声。
她故意把匕首丢到三公主脚边,一个是想对三公主证明,寝宫是她的地盘,在旁人眼中是睡觉的地方,在她眼中可是‘百宝箱’——别说匕首了,就是几个活人也能变出来。
还有一个是想试探三公主,看鸾妤有没有丧失最后的尊严和皇族底气。
若鸾妤捡起了匕首,像电视剧里的疯子一样朝鸾姜扑过来——以卵击石,那么鸾姜后面的话都不会说,直接把鸾妤下狱、处极刑。
鸾妤看也不看地上的匕首一眼,或许是知道自己挣扎也无用,或许是真的不喜欢弯腰捡东西,她让鸾姜看到了一点属于鸾意的性格碎片,所以能看在血缘二字上多给她一条路。
虽然明知这条路鸾妤绝不会选。
至于上一辈那些事,无论女帝是把宫外那个造反的男人杀了,还是给他留条性命,都不理亏,纯粹看陛下心情罢了。
到这里,剧情中对原身会有威胁的所有不安因素都被拔除了。
去捉拿一个最罪证确凿的男人,这件事对巫减来说比吃饭喝水都简单。
略过其中遇到的一点小摩擦不提,从头到尾连轿子也没下的青衣青年一听到宫里的陛下受伤,当即一掀车帘踩在地面上,快走几步,夺过侍卫长的马,腿一跨——一拽缰绳,便朝着宫门口奔去。
“巫大人会骑马啊?我还以为他们这些文官不搞这些嘞。”
某个侍卫摸着下巴,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说。
侍卫长毫不怜惜地一巴掌糊到他后脑勺上,打得属下龇牙咧嘴敢怒不敢言:“哪怕陛下也学得骑马,怎么巫大人就不该学?!丞相大人也能骑两步呢!做好你的事吧,天天啥啥不懂胡咧咧!”
“巫大人!巫大人您不能强闯!小人要进去通报的呀!哎您真是……”
带着一身风雨欲来之势的青年快步走进内室。
他向来柔顺整齐的发乱了一半在身前、余下一半在身后,衣衫上不知沾了多少尘土,袖摆还皱皱巴巴,像是着急忙慌做什么事情险些没做好。
他眸光深沉,全然没了先前谦谦君子的模样,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非得沾点血色才肯罢休。
永昼气鼓鼓的要上前拉扯他的衣裳,谁知青年只轻轻一侧眼——
习武多年的小太监硬是被定在了原地,却也忽略不了那股从脚底直直往头顶窜的阴寒气。
永昼结结巴巴:“你,你瞪我做什么!本来就是你错了,你,你擅闯陛下寝宫,陛下要治罪……”
“好啦永昼,你先出去吧。”
陛下笑吟吟放下手中的卷轴,冲着他摆摆手:“朕来惩罚他,乖啊~”
“……好,好的。”
被陛下宠溺的笑容晃得迷迷糊糊,哪里还能分得出精力去管身边硬邦邦的男人。
永昼面上挂着蜜汁微笑,很好哄地退出去了。
——还很贴心地为两人带上了门。
系统:【造孽啊!】
“不该冲永昼发脾气的,把他吓到了。”
女帝浅浅咳了两声,双手撑在桌上,像是想就这么站起来——
然而面上的笑容还未褪去,她的身形就已经不稳,踉跄着跌回椅子里。
“咳咳,咳咳……”
这回的咳并没有上一次轻松,咳得她整个人腰也抬不起来,更别说抬眸将面前的人看清楚了。
系统:【宿主的生命值下降到了25%。】
鸾姜:【惨兮兮~】
系统:【……这是你的生命值啊喂!能不能给点正常反应啊啊!】
鸾姜刚想再逗两句可爱的系统,可青年骤然靠近的身体带着点点墨香,将她用力地抱在了怀中。
大手在她背上轻抚着,她隔着皮囊、隔着衣裳,仿佛都感觉到了他颤抖的心脏。
“笨。”
因方才太过强烈的一阵咳嗽,女帝的嗓子哑了,眼尾蔓延上一抹殷红。
她仍翘着一点唇角,掌心玩闹般在他脸颊上碰了碰,道:“来见朕也不知道收拾得好看些,叫朕多喜欢你一些。”
“像巫大人这样的愣木头,什么时候才能给朕惊喜呀。”
“……”
此时,青年的姿势是坐在椅子上,将女帝大不敬抱在怀中。他把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双臂缠着她的腰,呼吸都要与她融为一体。
半晌,他用一种比陛下更哑的声音说:“陛下不许嫌弃臣。”
“嗯?”
巫减:“不许……”
鸾姜垂着眼,他讲话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很近很近。
“朕这身子,怎么还嫌弃人呢。”
沉默许久,她状似无意地笑笑:“朕不在了,对你而言反倒是好事。”
她始终游刃有余,始终情绪淡淡,将一切把握在手中,看旁人宛若棋子——她是早已布好局的神。
死亡的阴影从她诞生起就笼罩在她头上,好似她生来就是为了死。
但她没有主动触及过这个话题,咳得再厉害、被病痛折磨得没了人形,也跟个没事人一样。
——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