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这番话实在是说得太阴阳怪气了,就差没指着花怜月鼻子说他图谋不轨。
老皇帝平日里对这位贵妃多有宠爱,有什么话也基本听她的——如今望着这年轻貌美的她片刻,转身走了。
平阳躲在陈贵妃怀中看父皇的身影,担忧道:“父皇会处理花怜月吗?”
“就算这会子不处理,母妃也有的是办法让花怜月吃不了兜着走。”
陈贵妃一改人前的温柔小意,言语发狠:“敢伤了我的乖女儿,自然不能让他好过!”
鸾姜给平阳公主喂食复活丹时花怜月还没走。
他也不问她是怎么挣脱出来的,只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就要离开这里——
那一股脑就要原地把她送出宫的气势,都给鸾姜整笑了。
“喂,你个笨蛋,你杀她干嘛呀?”
红衣女子甩了一下他的手,可惜没甩开。
她翻了个白眼,戳戳花怜月的肩膀:“害我还要浪费好东西去救她,你知道欠我多大人情么?”
“……我带你走。”
那双黑眸执拗地看了她好半天,最后从薄唇里憋出这么几个字,笨拙至极,与方才发狠杀人的阴毒厂公哪里像是同一个人。
“别,这事还没处理完呢~”
鸾姜要蹲下来给平阳喂药,可黑衣厂公就是死死拽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他的力量她是能很深刻地感觉到了,压根动不了一下,除非把被他握住的那一截砍了。
红衣女子很无奈,她用手没好气地照着他胸口打了好几下,他也硬生生受着了,那双眼仍是盯着她。
系统服了。
“你先松开我,这药能让她活过来。”
“死了就死了。”
黑衣厂公不愧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死个人在他眼中好像就是死只鸡那么云淡风轻。
看着他脸上无丝毫慌乱愧疚之感,红衣女子硬生生给气笑了。
她将另一只手搭在黑衣厂公的肩上,整个人身体倾过去,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
花怜月睫羽颤了下,不说话。
“东厂厂公做事沉稳有度,那样得皇帝欢心——别说杀公主了,就是公主一口唾沫吐到你脸上,你都不会还手。”
“为什么,今天杀了她?”
系统:【因为平阳公主骂了你。】
这是最标准答案。
甚至鸾姜这一路问下来、说下来,就是这么个答案。
——她是生得确实漂亮,比她靠美色登堂入室的亲生母亲还要扎眼得多。
哪怕有冯世言和顾妄尘的庇佑,京城中仍有不怕死的对她动心思。
这些人,自然是擅长处理人命的东厂全权接纳了。
反正他手上不干净,这条命也不干净,根本不在意多添这么几笔。
“……与你无关。”黑厂厂公挪开了眼睛,语气硬邦邦的:“跟我走。”
“等等等~”
红衣女子就赖在原地不肯动弹,偏偏力大无穷的黑衣厂公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系统:【……】这哪里是没办法,分明是不肯把宿主的手腕捏红好么!
“我要救她。”
鸾姜撇了下嘴,故意把身上的脏衣服往他腰间蹭,坏得要死:“平阳不能死在这,我跟她还没掰扯清楚呢,我要让她起来继续跟我说清楚,否则我马上陪她躺在这你信吗?”
黑衣厂公站直了身体任由她那胡作非为的小手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面色隐隐有发黑的征兆,却就是没用手把她拉扯开。
这倒是让鸾姜有点小小的失望——哎~要想看花怜月脸色一变还真是有挑战性呀,怪不得平阳那么坚持、那么不肯放弃。
“……”花怜月抿紧了唇。
他向来不擅长处理这些事。
若有不顺心的,杀了,或者药死,从来不会多费口舌,他也不是个能搬过来一条小板凳跟你讲道理的人。
但鸾姜不一样——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提刀的手砍不下去。
更何况。
花怜月极快速地看了眼身边正歪着脑袋研究平阳公主躺姿的人。
她的脖子比平阳细,腰也比平阳细,那红衣看着宽松,被污水一浸泡贴在身上,越发显得她瘦弱不堪。
——这些年把酒当饭吃喝的她,怎么可能会胖到哪里去。
她比平阳还脆弱,却敢一而再再而三做出一些不那么脆弱的事情。
花怜月不想让本来香喷喷的她身上沾满了污水的气味,从她出现开始,他就恨不得立刻把她丢到自己后院的浴池里去泡一泡。
把身上的冷气、脏污都泡干净,重新恢复成往日里明艳潇洒的样子。
“好嘛~”
鸾姜见黑衣厂公低垂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昏招,她不太想等了,干脆整个人都贴过去,一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彻底将自己身上的污水大面积沾染到他身上,可讨厌了。
系统提示说有一大波禁卫军正在靠近,很有可能是捉拿他们两个罪魁祸首——她越狱就不说了,他杀公主了耶。
整个一卧龙凤雏。
系统:【……别,辱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