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表姐由房间装了一大纸袋红薯片子,提出塞到我手上。
红抓几片丟进口里,嚼着“咯嘣”直响,闻着真是香。
“石头!回来有空,带红过来玩。”二表姐表姐夫送到大门外。二表姐说。“回回来应个卯就走,什么都没吃到姐的!”
“存着,以后一起来吃!”我们上车,表姐说。“两伢不上学,叫去我那里玩。”
我发动车子走,天气很冷,长空苍黄,西北风刮的也有些大了,似要下雪。
“妈!二姨的苕片还有点好吃,你吃呗?”红“咯嘣”嚼着挺有味,问表姐。
“苕片吃多了鼓肚子尽放臭屁!”表姐夫说。“红,少吃这玩艺!”
“吃点把不打紧。”表姐抓几片尝。“二妹能做,人硬老半截。春晓会享福,不到日上三竿不起来,也搞的快活流的。”
“做的人总是做,玩的人总能玩。”表姐夫说。“都是各人的命。二妹子其实也可以玩,她坐不住,不做过不得。所以,她是个做的命。”
二表姐是不怕吃苦能做,那大太阳还在地里挖花生,心疼死人。
出了乡间小道,爬上大道就快。尽管路上车较多,但都畅通无阻。不到半小时,我们回到家。
“石头!快进房。”听到车子轰鸣,芳雅跑到门外。“没有你与红,妈快要掉魂!”
我爸妈在烤火,表姐表姐夫进门,爸妈起身让座。
母亲见我,笑着指指房,对表姐悄声说:“明丽硬象小伢,要芳雅出门看几多遍。”
“这是么事?”芳雅见我提纸袋子,伸手往里抓出一看。“苕片子,好香!”
“快过来石头!”明丽见我招手。“手里拿的么东西?”
“苕片子!”芳雅说。“妈!甜。香。”
红说:“妈!我石头特意问我二姨要的,好拿回来您害伢!”
“哈哈哈!”干妈听的哈哈大笑。“丽丽!你赶快吃,好嗵嗵放大臭屁!”
“那算巧,我还不信那个邪!”明丽接过纸袋子,拿一片丟口里,咬的脆嘣响。“琴琴!真如芳雅说的,甜!香!不信你尝尝。”
明丽递过袋子,干妈抓几片,喂一片口里嚼:“是甜是好香!这是怎么弄的?”
“简单。”红说。“把苕放锅里蒸个半熟,拿刀切一片片的,放在大太阳底下晒。日晒夜露,过一段时间晒干了,捡起来,过年用油沙炒熟就成这样子,又甜又香。”
“还是农村好,只要肯做,谁么事都有吃的。”明丽吃的满香挺过瘾。“这嚼着咯嘣咯嘣的,还满有味。”
“石头!”母亲在外边喊。“快出来,你二妈来了!”
我出房门,看到近门共老太的我爸叔伯兄弟和的二妈,站在门前。
“二妈!您请坐!”我搬椅子。
“你二妈请你与红吃晚饭。”我们这里风俗,新媳妇来的第一个新年,家族的一门人,家家要请“新大姐”。母亲说。“二嫂子,非要家家吃过到呀?”
“伢们能吃得多少?叫一起打个热闹。”二妈说。“石头!定了,饭好了再来喊。”
二妈转身走。我与母亲送大门外。母亲说:“二嫂!还要你来跑路。”
“一个湾子,几步路!”二妈笑着去了。
“妈!十几家子,家家都要去吃呀?”我真不想去,没家里方便。
“妈往年请了別人的,一礼还一礼。”我随母亲往屋里走,外面真是冷,西北风削耳朵痛。
表姐说我晚上又走,明丽又不自在。
母亲认为恋着紧好,说明她对我已死心踏地离不得。
还没坐屁大一会,房间里红喊。
我进去,红问二妈来做么事?
我说请我们俩吃晚饭。
“晚上又要走?”明丽有点烦躁。“去吃个么饭唦?家里又不是没吃的。”
“请新大姐!”红笑。“你也是石头老婆,也是新大姐,我俩一块。从今天起,我可喊你丽丽姐!”
“红今天终于说了大实话!”干妈笑。“丽丽!你可成了我儿媳妇!”
“你莫往上爬,石头你也有份!”明丽笑。“你敢说你没要过石头?”
干妈瞬间俏脸通红,望着红很不好意思。在这一刻,当着芳雅晓红的面,所有的窗纸都捅破了。
“琴琴!说开了也好,这房间没外人,不能怪石头也不能怪你。男男女女之间,都是明摆着的事,谁也不是苕。我红与芳雅,这辈子注定要绑到一起。我认了,红也认了。芳雅可怜,她要感恩,已离不开石头!人生不易,只是红要受些委屈。”
“我已经彻悟了,芳雅还是我向石头提出的。”红在流眼泪。“谁让我们石头这惹人爱这优秀呢?我不想失去他,我认……命……”
“红別哭,石头确实很优秀,还心地善良!”明丽说。“跟他,你此生受不了苦,还要享福。所以,我非常爱他维护他。你喊我丽丽姐应该!”
干妈着我,张了几下嘴,似乎想说什么,终于没有开囗。
“红!好爱你哟!”芳雅抱住红的脖子,尖嘴啜她的眼泪。红伸手紧紧抱住了芳雅……
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脑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