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女兵跟着哭,撕心裂肺:活人哭,逝去的人不知是喜不喜欢?
干妈哭的跌足捶胸:不是恨么?把我拉来,临死时还要她的‘’死狗子‘’悔青肠子。
‘’夏琴!‘’军嫂这会表现特平静:她帮她的老龚完成了心愿,再一点遗憾都没有?‘’老龚此生最大的遗恨,是我没能给他生个儿子!但是,你为他带来了!‘’
说完,她揩了揩眼角,走了出去。
我听到了她喊:‘’接老龚回家!‘’
一会,我看到她又走了进来:‘’晓月!为你爸整装!‘’
‘’敬礼!‘’一溜走进来六名军人,拿着副军用担架,进来一字儿站成一排,给龚世梁敬礼。
军人的荣耀与尊严,与众不同,掩藏在铁的纪律与军礼中。
六名军人展开了担架,军嫂神情庄严:‘’请老龚上车!‘’
随声,上来两名战士,小心翼翼地扶起龚世梁,背起他轻轻地放进担架里。
‘’世......梁.......‘’干妈嘴里,终于喊出了前夫的名孑:一生中所有的恩恩怨怨,也随着她的前夫而去。
我扶着干妈走出病房,天空是迷濛的,没有月色,也看不见星星。
但这并不影响大地明晰:路灯照的如同白昼。
在这里,前几时我送走了小英雄韩晓露。
今晚,我又在这里,送走的也许是一位大英雄。
作为一个有着五千年文化沉淀的中华民族,世世代代,永远不会缺乏英雄。
大门前停着一辆小班车军车,六名战士抬护着龚世梁,爬了进去。
军嫂上去了又下来:‘’夏琴!谢谢你帮老龚完成了心愿!我让小贺送你娘俩回去!‘’
她还想说什么,但看我一眼,转身上了一辆吉普车。
前面三辆吉普开道,后面两辆压阵,车队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大娘!‘’这也许是军人,对年纪稍大妇女的尊称。‘’您俩请上车!‘’
但干妈软瘫了下去:悢的再狠,跟过的男人,永远还在心中!
‘’妈!‘’我几乎是抱起她:她的魂也跟着前夫走了。
我想起了我们家屋沿下曾经的一对燕子。
我家的小黄猫有一天,突然跳起,把在房沿歇息的一只燕扑下来咬死了。
另只燕子回来,正好发现了小猫在撕燕子,黑色的羽毛,飞撒了一地。
燕子尖叫着府冲下来,啄了一嘴猫的眼睛,居然不退。
猫爪子一扒,把它也捞到了爪下.......
燕子尚此如此,人能比及吗?
我把干妈抱上了车,跟着坐了进去。
‘’我走了!‘’小贺发动了吉普,四只轮子开始转动。
‘’放心走吧!‘’干妈在喘粗气,呼哧呼哧的,有些急促。
既然那么恨,他消失了,应该开心大笑,干吗心慌气短呢?
‘’石......头.......‘’干妈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有些颤抖。‘’我,我也要死了!‘’
‘’妈!你别吓我!‘’我把她抱进了怀里。‘’他已经走了,你也尽了心情,何苦来着?还嫌他没把你折磨苦呀?‘’
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动物,明明对曾经的男人或女人,恨的牙根发痒,巴不得他们死而后快。可他或她一旦真的死了,却又心中难放,莫名地悲伤。
‘’石......头.......‘’干妈软瘫在我兜里,气若游丝。‘’我,我心里真好难受!龚世梁只大我两岁,怎么就,就会死呢?‘’
‘’妈!‘’每个身上,死神都会随时降临:有多少人早上活蹦乱跳的出去,再永远也回不来?‘’病魔折腾死人,死神的魔爪,时时在狂舞,谁也难预料生命的进程!‘’
小贺一声不哼,吉普滚滚向前,路灯一排接一排,梧桐树影掠过又到。
我的手机唱起‘’山前山后百花儿开‘’。点开是我老总妈。
‘’石头!‘’明丽说。‘’你陪你干妈看她要死的老公?真走了么?‘’
‘’妈!‘’我说。‘’是走了!我妈好伤心,站都站不起来!‘’
‘’她不是恨他么?还这动情?‘’明丽有点好笑。‘’算了,今晚你就好好陪下子你干妈,老子抱着美媳妇睡觉。莫把你干妈陪的对你发情!‘’
‘’好妈!‘’她还有心调侃干妈。我收起手机。
吉普震动了一下,停了下来。
‘’大娘!到了!‘’小贺下来拉开了车门。
我扶着干妈下车:‘’谢谢你!当兵的!‘’
‘’应该谢谢你们!‘’小贺上车。‘’我走了!‘’
‘’辛苦!‘’我扶着干妈说。‘’妈!我背您?‘’
‘’儿子!‘’干妈有气无力。‘’妈怕真的要死了!‘’
‘’妈!好好的瞎说什么?‘’我半蹬下,干妈扒在我背上,我开始爬楼梯。
我忽然又想到了背芳雅爬那一百多级石阶,上桃园寺看桃花的情景,那时我与她抱头痛哭,看不到希望。如今我的背上,背着的是我干妈,她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