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风见裕也又清了清喉咙,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白板前,他打开幻灯片,关了房间的灯,介绍道,“介绍一下,绑匪口中的军师就是我。这群绑匪不只是涉嫌抢劫、绑架、非法持有枪支,更重要的是他们背后的老板。姑且这么称呼,试图盗取日本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总支付U盾。”
“记得最近,恰逢日本议会评估是否要批准银行加息政策?”我突然想起在新闻报纸上看到的一则内容,“据说今年CPI的计算方式又变了,网上吵的沸沸扬扬,总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吧?”
“确实有关,”风见裕也闻即点点头,肯定了,我的说法,“通过最新的金融研判,外汇储备大幅度上升,在自由汇率基准利率上,日元呈现出升值态势,而银行现金流量过大,又恰逢推出数字货币。我们初步怀疑,这些绑匪的目标是获取数字货币支付密码,以此作为要挟,进一步提出别的诉求。”
这一堆专业名词听得我云里雾里。
但是金毛狐狸看起来颇有想法。
他双手交叉相叠,撑在下巴处,手肘搁在桌上,紫灰色的眼眸盯着幻灯片,断言道,“如果将这两件事结合起来看,最终目标是获取数字货币支付密码的可能性很低,甚至可以说,低到不会发生。”
“这是最新的研判,他们的犯罪目直指金融,目标是日本中央银行。但是我们通过调查,这个犯罪团伙的成立时间和规模都非常小,最大概率的动机就是获得金钱上的利益。”风见裕也推了一下眼镜,调出下一张幻灯片,“通过我这几周的潜伏,犯罪分子的主犯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老粗,和他谈金融,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漏了背后主使。”降谷零从椅子上站起来,反客为主的走到幻灯片前,直接拿过屏幕控制器,调回上一张图片,“他们不懂金融,不代表背后的人不懂。”
他用食指一下又一下的轻叩屏幕,那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强势、霸道,却又充满着信服力,迫使着我们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上头设定的等级?”
“机密。”风见裕也愣了愣,看了一眼桌上的档案,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低了,”降谷零直接下了个判断,叹了口气,解释道,“也对,第一次研判的方向就错了,设成机密也不足为奇。不过既然上头设定的等级只有机密,也方便了我们,这个级别作为间接参与人,也能阅读整个案件的资料。”
“为什么方向错了?之前在绑匪的车上,不是也听到他们说干完这票后要逃出日本吗?说明最终目标就是实打实的钱。”我这下是彻底疑惑了。
“非也,”降谷零勾了勾唇角,笑得颇为自信,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把两件事连起来看。洄酱,我们来做个比喻。”
他撩了一下额角的碎发,发丝在投影仪灯光的照映下,透着些许金灿灿的色泽。密闭的房间里有些灰尘,因为光线的原因,空气中看起来煞白煞白的,而那一抹金色就显得尤为突出,“假设手里有十万日元,在日本的牛郎店消费,点一个人需要十万,”他的眼眸盯着我,微笑着说道,“而现在,把钱换成美元。十万日元可以兑换七百八十美元,巧的是美国的牛郎店头牌赤井秀一一个晚上只要七百八十美元。你选择去哪里?”
什么鬼?
这个比喻听得我背后冷汗淋淋。
“肯定选日本,因为不用出国。”但是我还是回答了。
“很好,现在日元的购买力变强,你手里的十万日元可以换可以换一千美元,而美国的牛郎赤井秀一还是一晚七百八十美元。洄酱,会选择去哪一个牛郎店?”降谷零跨了一步,施施然的走到我面前,半蹲着身子,支着胳膊,凌厉的眼光扫视了我一圈。
救命,这都是什么奇怪的例子?
“选......去美国。”我颤颤巍巍的答道,“因为赤井秀一半价。”
“半价?”降谷零嗤的一声笑出来,又凑近了一些,近到我可以看见他的鼻尖,可以在昏暗的房间里看清他金色的发丝,“很好,接下来,你有一百万日元,将这笔钱换成美元,正好可以把美国的头牌赤井秀一包下来,然后你把他带回日本。突然,你灵机一动,把赤井秀一送到日本的牛郎店里去,而在日本,你把他以一百五十万日元的价格卖了。”
我彻底脑子蒙圈了,这胡编乱造的比喻比我还扯。
“还没完,此时日元的购买力又升值了,洄酱拿着一百五十万日元,换成了更多的美元,这次的钱恰好可以去美国的牛郎店买两个赤井秀一带回来。”降谷零站起来,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的说道,“接下来,你又回到日本......”
“懂了!”我叫道,短时间内我是完全不想听到赤井秀一四个字,这几个字现在像个催命符似的在脑子里来回盘旋,“懂了懂了!意思是在日元升值的情况下,来回购买货物再运回来,可以达成赚汇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