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声。
柯南穿着一双雪地靴,靴子底部还沾着一点水渍,身上套着一件深蓝色的滑雪衫,头上戴着一个米白色保暖羊绒耳罩。
他噔噔噔的几步路就跑到我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本巴掌大的黑色备忘录,“卉子姐姐,你怎么又躺床上了?”
这个“又”字用的真好,我躺床上还不是拜这两位警官所赐,但是又没十足的证据,只好摊摊手,“啊,没办法,我也是刚刚知道对甘蔗汁过敏的,喏,泡汤的时候和这两位喝了杯莫吉托,这不,人都快没了。”
柯南听闻后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三个人,又盯着安室透问道,“安室哥哥,问你个问题,因为你是第一个看到现场的人,之后又一直下大雪,很多痕迹都没了。你们是先去了木头栈道的箱子,然后去了驯鹿栅栏,第一次手探进箱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例如手感、周围雪地的脚印、温度之类的?啊,毛利叔叔让我来问的,他急着和警官打电话确认吊桥修复时间了。”
“特殊的地方,真要是说确实有,”我努力思考着,“我第一次摸那个箱子的时候取出卡片,当时有一种很恶心的感觉,”那个感觉实在糟糕透了,粘腻腻的触感,在指尖还有黏连的不知名丝线,“血这种东本来就含有凝血成分,应该比水干的快,特别是在那种室外低温下,更应该摸上去是干硬的,换一句话说,就是胶水也得成固体,而我摸到的黏腻感很不符合常理。”
“那安室哥哥呢?”柯南径直坐在我房间的沙发上,能瞧见他右手边就是冲矢昴正在装似无意的扫过备忘本。
“第二个箱子里的东西我都拍下来把照片发你了,真有什么细节没发现的,看图像就行,人脑再怎么记也比不过图像,至于第一个铁箱子,”安室透摊摊手,转头看向床上的我,勾了勾唇角,“一开始完全没有往凶杀案的角度考虑,虽然觉得这东西不对劲,但也只限于不对劲,毕竟仿造血液和真血在凝固的状态下肉眼很难识别,更何况酒店的举办方如果为了游戏的逼真度,真的使用了血作为装饰,正常人心理上很难接受,但是并不能直接认定少量血液的来源是否合法。一开始我完全没有在意,这太通常不过了,所以,卉酱有时候是个不折不扣的是小预言家。”
“确实,卉子姐姐确实很预言家,”柯南点点头,仿佛深有感触的模样,“什么吊桥炸了之类的,嘴确实毒。”
“那她还预言了什么?”松田阵平把手交叉放在脑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黑色的卷发在耳边绕出一个弯圈,蓝色的眼眸清澈又锐利,“我对预言这种事情神神叨叨的事情有着极大的好奇之心。”
“卉子姐姐无心的几句话,什么吊桥绑着炸药炸了,晚上暴风雪,血崩埋人,犯人无差别攻击之类的,诸如此类。”柯南哗啦啦的翻着备忘本,如数家珍的说道。
“还是一样的嘴毒。”松田阵平评价道。
“还是?”柯南拿着手里的笔在纸面上划出一道不自然的斜线,他略有困惑的看着我,“既然摸上去一开始是粘腻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血迹未干前本身的触感,说明血迹被粘上去没有多久的时间,第二种是血迹里面被加了一些特殊的物质。”
“第一种有很大的探讨空间,”松田阵平开了一瓶我房间的矿泉水,喉结微动,灌了大半瓶,唇角散发着水润的光泽,“假设犯人选择了第一种,那么从实施犯罪到完成放入箱子时间极短,透和村上站立的位置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栈道前后约百米的距离,更何况雪天在树林中移动很显眼,如果恰巧在他们前一点的时间靠近铁箱,除非是鬼魂飘着过去,留下脚印是必然的。”
“还有一个遗漏点,”安室透拿起柯南手上的被忘本和笔,在上头圈了一下,补充道,“假设第一个箱子和第二个箱子里的人骨和血迹是同一个人,那么短时间内剥离人骨的时间不够,可以推导出两个可能性,要么血和人骨之间没有联系,要么两者有联系。”
“受害者不是两个人,就是柯南所说的第一个结论不成立。”冲矢昴也瞄了一眼被忘本,总结道,“闭环反推的结论就变成了,要么存在另一个受害者,要么受害者血液中添加了特殊物质。”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我懂了”,“原来如此”,“原来突破口在这里”的奇特氛围。
柯南一脸恍然大悟。
松田阵平支愣着下巴点着头。
安室透靠着门框若有所思。
冲矢昴的指关节轻扣桌面。
你们搁我这来神仙打架啊?
“卉子姐姐!”柯南抬头,走到我的床前,摇着我的袖子说道,“有个不情之请。”
我人到是不累,心很累,“说。”
“要麻烦卉子姐姐去一次现场了,”柯南一边蹦哒着一边小跑着拿来我的外套,“有个东西得你亲自见一次才能确认,语言没办法描述。”
安室透接过衣服往我身上套。
“是木头栈道那吗?”我的脑袋被羽绒服遮住了。
“是吊桥。”
我???
一个房间除了我就四个人,一个公安,一个警官,一个FBI,一个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