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喷出的水力道很大,落在裸露的肌肤上,有些生疼,把水温调高,挤了些洗发露在头上,用力的搓捏。
水顺着发丝落在地上,汇成一道道水流,流向下水道,起先都是深红色的,铁锈味才变得明显,冲刷了一会儿才变成了水常有的无色透明,地面上浮着大大小小的泡沫,柠檬味的沐浴露气味浮现在空气中,让人好受一些。
冲刷干净泡沫后,依旧不想离开,不敢回想在池子发生的事情,只好让大脑放空,注意力集中到冲淋上面,热水从头顶上浇下,偶尔有一些飞溅,落在白色的瓷砖墙壁上,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
仔细听,还能听见水声中夹杂着远处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警官咋咋呼呼的现场封锁声。
“卉子,浴衣我放在外面了,”浴室的门被轻扣了三下,两急一缓,接着就是踩着水声的啪嗒啪嗒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再怎么逃避也是没有用处的,暗暗对自己说道,认命的关上水龙头,水声戛然而止,只留下出水口时不时的滴滴答答的落水声。
拿毛巾擦干净水珠,头上盘了一个干发帽,套上浴衣,在腰后方打了个活结,包严实了,又对着镜子端详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当,才释然的走出淋浴区。
泡汤区已经被封锁,外面拉上了警戒线,进进出出的都是身穿制服的警官,人人面色严肃,带着手套。
就在这个时候,男浴的帘子被拉开,门口挂着的风铃叮当当的响着,好似在提醒我刚刚的一幕。
“安室先生,刚刚……”有些退却,但是当理智回到大脑的时候,礼数也自然而然的加上,这个国家的礼节,似乎也被我这个外来者刻到骨里了,俨然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不可分割,只是一时间找不到适当的措辞。
“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安室透见我面色虽然红润了一些,但是嘴唇还是毫无血色的散发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浴衣换成了一件纯黑色,没有夹杂着一星半点的修饰,衣服前面的绳子已经工工整整的系上,服帖的反绑在腰后,虽然少了刚刚在池子里的诱惑,但是更加体现了他修长的身型。我喜欢黑色,一方面是因为黑色本身就有着一股神秘的味道,另一方面是因为黑色暗含着冷静、肃穆的意味,现在多了一个理由——因为安室透穿这个颜色好看。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将我的奇怪想法甩出脑袋。
“村上小姐,”一个警官从女浴里面追了出来,“能否请您移步去一下会客室,和我们详细讲讲在红酒池子里案发现场,还有这位安室先生,请二位一同前往。”
“真纯她们见我迟迟不回去会担心的,能否让我先回去打声招呼,再来呢?”我摸了摸口袋,“手机什么的都在房间里。”
“没问题,但请村上小姐尽快,早一点拿到案发细节,也有助于更快破案。”警官说道。
脚步有些虚浮,头有些痛,但是不明显,也就没有在意,加快脚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客房。
刷房卡的时候,余光向后一撇才发现安室透一路跟着我到了这里,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表示吓到我了。
他抱歉的笑笑,但是眼里丝毫没有抱歉的意味,脚步声总是习惯放轻,后脚掌着地是他特有的习惯,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使然。
“卉酱终于回来了,我和园子打算出来找你!该不会是掉在下水道冲走了吧!”世良见我回来,一个飞扑挂在我身上,一手扶着墙,勉强站稳了,有点轻微的耳鸣。
“啊,麻烦安室先生把我们的卉酱从下水道捞回来。”小兰开玩笑的说道。
“发生命案了,”我解释道,“就在你们早上泡的玫瑰花池旁边的红酒池子那。”
“啊咧?”世良瞪大了眼睛,“然后呢?”
“我泡到一半,就听见噗通一声,那尸体掉水里了,”我用手笔画着,“人在池子里泡着,尸体旁边悬浮着,红酒池子你知道的,都是红色的,那不瞑目的眼珠子还直勾勾地瞪着。”
世良真纯转身就出门,顺着楼梯狂奔而下,目标很明确——一楼的泡汤区。紧接着又一道身影飞奔出去,和世良的方向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柯南!”小兰叫了一声,但是柯南早就拐弯下了楼梯,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口中嘟嘟囔囔“怎么一个两个看到命案就使劲的冲”,向我们行了个礼,也向一楼处跑去。
园子见房间里的人都走完了,表示也想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学姐已经睡着了,在最里面那间房间,我下去找找小兰。”
房间几乎在一瞬间空了,就在我说出发生命案的那个时候。
“哈哈,”我干笑道,不亏是侦探的天性,对命案有特殊的吸引力,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他们,就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简直就像被人摁着打了一针肾上腺激素,我用了个今天新学到的词,“安室先生,你看这……”
然后发现安室透已经走到了楼梯口,虽然面色上没有什么的变化,但总让人感觉是生怕落后了什么似的,一副跃跃欲试的感觉。
“……”尸体又不会跑,你们那么急干什么。
_(:з」∠)_
关上房门,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