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胀痛。
时间奔流，星斗灿灿发光，折出神芒。夜色已深，脚步声慢慢在江澈耳边响起，江澈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是沐厌离。
沐厌离也想不到这个徒弟会跪那么久，这个女子以为江澈早溜了。
“你不懂偷懒吗？”清冷女子的眸光抖了一下，连语气不自觉间都柔和了许多，像飘在天上的云。
沐厌离垂下眸子问：“还能走吗？”
“好像有点难。”江澈试着站起身，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说。
“我背你。”她淡淡说。
“嗯。”
江澈就这样跟着沐厌离直到她的屋子，如陷入狼群的羊，怕极了。
沐厌离的屋子没有点灯，而是在四角放着月光符石，柔和的冷光自符石发散，小屋里淌着月辉，好看悦目。
沐厌离对他一直很严格，直到后来才不怎么管他。
女子转身取出药膏，认真地为他抹药。
那根根泛着玉光的柔荑，指甲修剪的极为匀称，似披着一层华衣。女子指尖沾上药膏，轻轻搓揉。
江澈呆呆地弯下脑袋，目光直直盯着沐厌离的手。
这是他第一次去细细看女子的手，之前这双手都缩在师尊的衣袖下，看不到的。
“真笨……”沐厌离似笑，憋了好久才道。
“你走，我又不会怪你。”
江澈第一次发现沐厌离的眼睛那么好看，如那溢出湖面的水，也是第一次如此胆大地看她。
沐厌离还是不够了解他，她想起了自己的师尊和自己是这样的，可她和江澈不是这样的。
江澈只觉得委屈。
江澈说：“师尊，没有这样的道理。”
“徒弟，看星星吧。”沐厌离拉着江澈来到窗边，支起窗户。
江澈和沐厌离共同沐浴在月辉下，无处可逃，两人挨得很近，谁都没有说话。
这是师徒二人第一次一起看星星，天上明星点点，闪过天际。
皎皎月色泼洒，又为女子披上朦胧的轻纱，幻美远尘。那脸颊旁的碎发飘扬，漾起微风。
“别动，让我靠靠。”沐厌离斜枕在江澈肩上，看起来很是慵懒疲惫。
江澈不知道沐厌离发生了什么，竟会如此，原本心中还积攒的不满烟消云散，反而升起几分愧疚。
这是养他长大的师尊，他于情于理不该怪她的。
这一夜，江澈和沐厌离就这样待了一夜。江澈侧过身子看沐厌离的眉眼和白皙胜雪的肌肤。
那心脏跳个不停，好像要飞出嗓子眼了，咯得人难受。
女子每一处，都形容着美丽。江澈什么也没有做，就这样看了一夜，不知疲倦。
……
沐厌离知道江澈没有忘，她也没有忘。
想想，这个徒弟如此怕自己，想来也跟之前的事逃不开关系。
“还没忘?”
两人对视，沐厌离率先开口。
沐厌离摇头道：“那次是我疏忽了。”
江澈答道：“不怪师尊。”
沐厌离发现江澈在堆雪人。
这个女子心头一动，也照葫芦画瓢，可惜失败了。
她也想堆个雪人，伴在徒弟的雪人身侧，就像此刻一样。
雪人孤零零的，好不顺眼。
“教我。”沐厌离扯了扯江澈的衣袖。
江澈看沐厌离似带笑的眉眼，认真点头。
师徒笑谈无言，合力堆着雪人。
沐厌离觉得雪人越看越顺眼，两个雪人并肩而立，真是像极了。
寒宫的雪会化作冰，不会散去。
雪人风中相伴摇曳，永恒不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