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阿陆与阿孟,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日的黄昏时分,赶上了王驾。还有百余里,便要到达伊那了。
王驾仅有一车十骑,穿行在沙漠道路中并不显眼。阿治打开小窗,仔细端详着新婚燕尔的阿陆。左看看右看看,还往他身后看去,看得阿陆汗毛直竖。
“看不出来,你成个婚,胆子倒是大了。竟然敢把新婚妻子吊在自己后头,佩服!”
阿陆闻言一惊,回过头才看到疾驰而来,即将到达的暖意。
“意儿!你怎么来了?”他赶忙策马迎上。
“你能来,我不能来?”暖意一笑,跃下马,就钻入了王驾车内。
“阿陆,没事,我也来了。”暖青露脸,也是一笑。牵过暖意的手,斜眼就要将阿治赶出去。
“青儿,阿陆不会介意的。外头风沙大,你就让我呆在车里吧!”阿治摇尾乞怜。
暖青想了想,终究是点头了。“阿陆,你也进来。”妹妹进来了,怎能落了妹夫。
阿陆本想婉拒,但想想自家媳妇坐在车里,他也就腆着脸跟了进去。
“主上,伊那究竟是什么情况?”四人坐定,阿陆开始询问标的。
“应该是魔气外溢引发的疫病。看了就知道了。”
两位连襟正经坐在一处,对面的暖意躺在暖青腿上,两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阿陆,你给匈奴去拜帖了?”暖青突然问道。
“是,昨日便送去了。只是我们这趟去往伊那,不知会不会错过回信。”
“意儿,江儿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经暴露了。”暖青垂着眼眸,内疚地看着暖意。
暖意噌地一下起身坐起,满眼都是惊慌!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暴露是迟早的,他们需要这场和亲,因此,一时半刻,还不会对晴江如何!
“以匈奴人的手段,既然暴露了,那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把她带回来!”
“此次,去的是与匈奴的交界之处,或许能抓住几个匈奴人,探探情况。”阿治安慰道,这番话也仅是安慰,毕竟,那座城已经空了。
暖青握住暖意的手,两姐妹并肩靠在一起,心中皆在思考对策。
疫病爆发的第六日,辰时方至,王驾一行已进入了伊那范围。加快马程,不到晌午便到了泽康城。泽康守府将军扎依尔携一队守兵,已然恭候多时。
车门打开,阿治率先下车,阿陆紧随其后。
“泽康守府扎依尔,拜见吾王!”这一队硬汉此时个个亢奋激动,他们的王,他们的信仰,终于来解救他们了!
“快起来!”阿治亲手扶起扎依尔,为他规整甲衣。目光扫视,一众守兵个个昂首挺胸。
“城内什么情况?”他拉了一把扎依尔,带头便往城内走去。
“第一批感染疫病的百姓,已经全部遇难了。第二批也开始相继死去。第三批,还未清查完。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宁愿闭门不出,饿死在家,也不愿配合守兵,交出染疫之人。”扎依尔边走边说,越说越急,心中的压抑到达了顶点。
“城内粮食可还够?”
“够!余粮富足!却没人吃!”
“附近可有刚搜查出的染疫之人?”
“有!就在下条街的铁车之内!”
“走!”
王驾车马陡然加速,紧随前方飞奔的众人而去。
仅隔一条街,仿佛隔了一个世界,远远便能听到震天的哭泣哀嚎声。
一家豪华的酒楼门前,停着一驾完全封闭的青铁笼车。笼车周围,数十名面戴棉布罩巾,身裹连体连指羊皮套的守兵,正在奋力抵抗着一群百姓狂暴的冲撞。
“你们这群屠夫!把人硬生生拉去送死!尸骨都不愿意还给我们!”老弱妇孺们坐在路边痛哭流涕。
“放了我弟弟!我宁愿他死在家里!不用你们多管闲事!放了他!”健壮汉子们,想破开笼车,救出笼内之人。
阿治一行人停在街边,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皆是痛心疾首。
暖青与暖意齐齐下车,站在阿治身后。阿治转身,招来一众人等,迅速开始布置战局。
任务下达,阿治再回过身,扎依尔已带领一众守兵,自他左右两侧分作两队,迅速插入了暴动人群中。防线被逐渐清出,笼车周围的百姓尽数被赶至两丈外。
哭嚎声,咒骂声不绝于耳。阿治几人动了!他们几步奔走,就来到了笼车旁。阿陆与阿孟守在笼车左侧,暖青与暖意守在右侧,阿治则飞身上了笼车。钥匙入锁,笼车门被打开一人宽的缝隙,他竟直接钻了进去!
周围的百姓们集体震惊了,咒骂哭嚎的人们,一一擦去泪水,个个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街头又奔来了两人,一男一女,皆着一身素衣伽服。扎依尔为他们放行,他们来到车前,便一左一右,虔诚跪下,双手合十,开始诵经。
天空本是一片晴朗,此时竟现出一道圆形的七彩光芒!
七彩光芒交相辉映,慢慢下落,逐渐凝实,稳稳漂浮在了青铁笼车之上!
惶惶不安的百姓们见此神迹,纷纷跪拜,泪流满面,无一不祈祷灾难过去,家人平安!
此时,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