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王帐外,又恢复了载歌载舞的欢庆盛典,更有猛汉摔跤,呐喊欢呼声不断。
王帐内,高台王座之上,与蓝天同色的龙凤长者,正含笑端坐,目光迎接着步入帐中的一对新人。但同样是笑,高阜单于此刻是慈爱的,身旁的大阏氏,眸中却带着怨毒。
原以为的废物,如今在她眼下出双入对,得靠大势力。她的儿子,昨日却险些死在太子金帐中!这样的仇怨,她还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哼,且走着看吧!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一路来回,礼顷始终紧紧牵着晴江的手,哪怕这只小手被他捏得微微发汗,也不肯松开半分。时不时的两手互动,也是因为看不见盖头下的人,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确认她的状态。
“敬神主!跪!”典仪官主持王帐内的敬亲礼。
此时,才是晴江最麻烦的时刻。敬神主,需对高阜单于行三跪九叩大礼。以她的身子,还戴着二三十斤的头冠,这一叩下去,怕是再也起不来了。听声音,这帐内该是没几个人。既然要丢脸,还不如不要脸。
礼顷扶着晴江的手臂,两人齐齐跪下。
“一拜!”
两人应声下拜,一叩,顺利起来。二叩,晴江把头低到最深处,迅速用左手拉开帽带。再起身时,凤帽连着盖头直接滑落在地,晴江顿时轻松!
礼顷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小动作,赶忙扯过盖头,盖回了她的脑袋上。真是个聪明的小妖精!
殿中确实只有寥寥几人,但看着一对新人的小动作,虽然个个不满,但终究也没人说什么。
三跪九叩大礼完成,礼顷一把抱起晴江,又是单膝跪下了,“阿达!儿子的阏氏身体虚弱,无法与臣民们欢聚一整日,还请阿达宽恕,让她去侧殿休息。”
高阜单于微微皱眉,他确实收到过禀报,知道这位大隋公主日日进补,如今要休息也倒正常。中原女子终究是弱了些,所幸婚仪是完成了,也算对大隋有了交代。
“礼顷,有了阏氏,你便是真正的大丈夫了,日后,需好好待她!去吧。”
“谢阿达教诲,儿子谨记!”说罢,他便匆匆带着晴江回侧殿了。
“你停下!”晴江十分难受,礼顷这次抱她的方向不对,她的右臂垂挂在身外,每走一步都拉扯着生疼。
礼顷听话停住了脚步,后方跟上来的空灵赶忙跑到身前,轻轻托起晴江的右臂,放在她身上。
“太子殿下请慢些,公主脱臼的伤还疼着!”空灵再次退到身后。
礼顷看着那只被抬起的手臂,心中的异样感又生。
来到偏殿,晴江被他轻轻放在榻上,躺下的瞬间,她才终于舒泰了。
“多谢你,一路照拂。”她礼貌性地表示感谢。要说他耍流氓的行径,一路观察下来,都十分有规律。基本都是在她感到晕眩,身体僵硬之时。
礼顷没有回复她的感谢,却稍稍掀起一点盖头,往那鲜红的唇上索取了回报。
“礼尚往来,应当的。”说罢,转身离开,参加帐外的婚宴去了。
晴江有些发懵,她咬了咬自己的唇。今夜,怕是悬了!
帐外的婚仪盛宴这样热闹,这样漫长。单于王帐两侧的篝火,哪怕在烈阳下,也烧得十分绚丽。现下还各自烤上了巨大的牦牛,肉香四溢,配着酒饮,载歌载舞,真是好生痛快!
礼顷走出王帐,众人齐齐注目,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但欢呼了片刻,却不见他们的阏氏出来,一个个顿时都哑巴了。
“阏氏身子弱,本王让她歇着了,我陪你们喝!”礼顷扯起地上一坛酒,一声激昂的大喝,气氛瞬间又上高潮。
阿平抱着一坛酒,走到礼顷身旁,单手递去的同时,还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画轴,“那边的探子回来了。”
礼顷没有接酒,只拿过了画轴,借着阿平的身体挡住,快速打开,随后往篝火里一丢,才接过那坛酒,痛快豪饮。
草原的日头,也好似永远不会落下一般。晴江窝在榻上,足足睡了两觉,吃了第三回烤肉,方才感觉王帐的光线逐渐变暗。
“小姐,该准备准备了。”说话间,空灵捧来了一个妆匣放在榻上。
空濛扶起晴江,两人就开始给晴江解辫子。一个舒适的随云髻挽在发间,衬地晴江柔美清艳。
“小姐还是适合我朝发髻,草原的辫子还是蛮气了些。”空灵给随云髻插上一支金凤步摇,就这般简单点缀,已然惊为天人。
“阏氏,请准备准备,该回程了。”屏风外的典仪官已经改了称呼,叫得十分自然。
盖头盖上,两人扶着晴江,迎着渐黑的天光往外走去。
礼顷还是等在帐外,这次抱起自己的新婚妻子,就一同入了香车。
空濛关好车门,与空灵一左一右跟在香车两侧,时刻关注着车内的动静。
而车内两人,只是并肩坐着。礼顷似乎喝多了,只是闭目养神。两人一路无言。
不过半个时辰,香车就回到了太子王庭。礼顷抱下晴江,面色凝重,头也不回地往帐中去了。王帐帐门紧闭,其他人等,皆不得靠近。
昏黄的烛光照耀着整条回寝阁的路,礼顷每走一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