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完全落下,降落到了离地面三丈的高度,一船人站在甲板上,望着四周怔怔无语,却是连一个动弹的都没有。
实在是,眼前这一幕给他们的冲击力太大了,明明这才几天的时间,昔日辉煌鼎盛的玄灵宗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连玉铁心那般修为,竟都陨落在那片山壁,那其他人又该是……”林剑皱紧了眉毛,心中思绪不安之极,生怕宫羽雪会出什么意外。
而在那一片废墟之中,有很多长老的人影,在空中飞荡,搜索着残垣断壁,希望能找到些幸存下来的弟子。
更多地人,则是在四周严查警戒,不断地巡逻,提防那些被击溃的血灵氏族族人反扑,而这边的云舟降落,也立刻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大长老!”
“是大长老和沉剑秘境的弟子们回来了!”
“……”
几名执事、长老发出惊呼,旋即连忙迎了上来,来到云舟之下,望着方行山,被对方赤红了双目的样子给吓到了,一时间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却是都怔怔无语着不说话了,呆立在那里。
方行山呆滞环顾四周,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长老……”
带头的长老,姓张名真,是擎天峰长老序列中较为靠前的一位,也是曾经方行山的师弟,此刻见到师兄,心中羞愧难当,反手就抽了自己几个嘴巴,打的嘴角溢血,这汉子满身是伤,此刻眼睛也红了。
“都怪我等疏于防范,才被那奸细钻了空子,趁夜袭击,引爆了黑魔潮,放来了血灵氏族的大军,我等罪该万死!”
张真长老半跪在地,红着眼睛请罪道。
“……”
方行山沉默看着他,这人名分上虽是他的师弟,但当初授业时,他们的
师尊年事已高,一些后来的师弟,都是由作为师兄的他代师传授,所以双方的关系亦师亦兄,方行山自然清楚他的秉性:“你尽力了,不怪你。”
说着,方行山又叹息了一声,带着众弟子从云舟上下来,道:“我接到掌门师兄传信,只知道这边的动乱,已经暂时压制了下来,具体情况完全未知,你速速说与我听,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是。”
张真长老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道:“异变发生在两天前的夜里,卯时,有一个奸细在宗门内部,发动了地脉大阵,将外门三峰的黑魔潮引爆,放出了血灵氏族的大军,玉铁心二长老第一时间率人抵抗,我们大战了半日左右,损失惨重,后宗主出关,这才将敌人镇压。”
“损失如何?”
方行山问道,这话说出口,他心中便是一颤。
“……非常惨重!”
张真咬着牙,开口说道:“外门在最开始就全部沦陷,而内门五峰中,慕天峰和藏天峰受损最为严重,飞天峰跟紫天峰稍弱,但即便是主峰擎天峰,也被血灵大军攻占过一次,掠夺走了灵宝阁、神兵阁、丹阁内大多数的珍宝,损坏财物资源无数,九成以上的洞府都被黑魔潮冲毁。”
方行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之极,袖袍下的大手微微颤抖,只能勉强维持住内心悲伤地情绪,又道:“那弟子方面呢?长老、执事又折损了多少?”
“……将近六成。”
张真一字一顿,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仿佛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
方行山闻言,不敢置信的闭上了眼睛,身形微微踉跄,张真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大声说道:“师兄,您可是玄灵宗的顶梁柱,此刻万万不能有事,此番损
失虽然极大,但血灵大军总归是被我们击溃了!”
话音落下,方行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着内心的情绪,声音沙哑道:“说得对,是我们赢了……掌门师兄如今何在?”
“正在带队追击那些被击溃的血灵大军残部,那个叛徒也在其中!”说到这,张真气得直咬牙,怒道:“此番,宗主大人亲自出手,一定能将那该死的叛徒抓获,届时,我必要将之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
正在这时……
远处的天边,飞来了数十道人影,每一个都是金丹境以上的修为,而那带头之人,虽是两鬓斑白、慈眉善目,但身上的玄色道袍,此刻却已经完全被血液所侵染,而在他手中,正提着一个人头。
杨战海的人头。
“宗主大人!”
众人见状,连忙将目光投了过去,看见他手中那人头时,眼神中又漏出不可思议。
霎时,云舟上下议论纷纷,一双双眼睛,全部盯着那杨战海的人头看,都在激烈地讨论着内奸的身份,究竟是不是这位归云峰的一峰之主。
贯阳真人凌空飞来,领着众多长老落在了云舟一旁,大手一挥,将那人头丢在了地上,声音冷肃道:“那叛逆,现已伏诛。”
“……果然是他!”
“这杨家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儿子卑鄙无耻,临阵脱逃,老子更是做了奸细吃里扒外!”
“该杀!该死!”
“……”
众弟子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