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筐遗失在了洞庭湖,伯益感到颇为不便,好在离青丘山已经不远,众人商议之后,决定让伯益侧跨在大块头的肩上,将他的耳朵当扶手握住,毕囚和两条猎狗像飞羽一样,徒步而行。至于小菌人,便骑在天狼的背上。如此行了百里,天狼和摇光倒也无事,但毕囚的体力却已渐渐不支,被落在了后面。无奈,只好让他像伯益一样,坐在大块头的另一个肩上。众人正要起步,却听小菌人道:“等一等,天狼的背我不坐了,硌屁股!”
摇光问道:“那你想怎样?”
“嘿嘿,我自有办法!”说罢,只见小菌人一翻身,跳下狗背,直奔大块头而去,跑到脚边,像一只壁虎似的顺着腿一直往上爬,最终爬到了大块头的耳朵里,往后一靠,道:“这个山洞不错,既可以睡觉,又可以跟王子殿下聊天。”
伯益忍俊不禁,却也由他而去,只道:“你可要小心,不要乱动,否则大块头耳朵发痒,一指头戳过来便将你戳死了。”
随后众人又踏上征途,一路上星夜兼程,饿了便打山里野味,困了便卧石地而眠。伯益只见路边古树怪石掠影而过,奇禽异兽奔飞而走,日月星辰穿行如梭,不知不觉又行了六个日夜,终于来到了青丘山。
一路上伯益都在思索,这传说中的青丘山到底是个什么样貌,今日一见却不禁大失所望。这难道就是神秘九尾狐的住所吗?他不禁产生了怀疑。从偃城出来后,伯益见到的大小山峦至少有百余座,将这青丘山放入其中,便是那最平庸无奇的一座,它不仅与奇峰险壑、悬崖峭壁无关,甚至连山清水秀、层峦叠翠也谈不上。远远望去,只见平缓的山势上覆了一层绿妆,倒也颇合“青丘”二字,就是一座青绿色的山丘而已。
不过,伯益来此并非游山玩水,这样的青丘山倒给他们寻找九尾狐省去了许多麻烦。从山上引出一条细流,应该就是风大师所说的英水了,此水一直向南流入翼泽。英水虽不急,但水旁卵石相叠,形成了一条颇宽的石路,伯益踩着山泉逆流而上。
“你们说,这九尾狐会藏在哪里?”伯益此时心中既忐忑又兴奋,好似父王要考校他的箭术一般。
毕囚道:“山狐居于穴,想是在那树洞或土洞里吧?”
伯益皱眉道:“如此说来,这青丘山虽然不大,但找那九尾狐却也不易。”
飞羽挎着大弓走在前面,回头道:“公子放心吧,别的我飞羽不敢夸口,猎狐却是一把好手。”
伯益笑道:“有飞羽将军在,自然不必担心,我只担心将军别把那九尾狐射死了,否则这暑热天气,千里迢迢带回东夷,狐肉一旦腐烂,恐怕药效也会减损不少。”
飞羽道:“公子放心,今日我猎狐不用箭,自然不会伤到它。”
“不用箭?”伯益颇感好奇,“如何猎狐?”
飞羽道:“公子有所不知,狐狸不善挖洞,其穴多从山兔、野鼠处夺来,有诸多入口,其内迂回曲折。我们只需寻到其穴,只留两孔,将其余诸孔都堵住,不断用艾草熏它,便可守孔待狐了。”
伯益拍手道:“此计甚妙,九尾之狐,尾大不掉,必然会束手就擒,况且即使其狡猾逃脱了,尚有天狼和摇光。这样,待会儿咱们分成两拨,我与毕师傅、摇光守一穴熏狐,飞羽将军与天狼守一穴猎狐。”
小菌人将军不满道:“王子殿下,那我和大块头呢?”
”一句话引得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大块头虽有勇力,但动作笨拙,捕狐狸这种灵巧之物自然不称手,而这小小的菌人,遇狐不给它一口吞了就是便宜,却还想着要捕狐立功。
大家有说有笑向上走,好似已经将九尾狐捕到手了。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娇喝:“站住!何人大胆,敢擅闯青丘山!”
众人一怔,都没想到青丘山上还有人居住。抬头看去,只见前面拐角处出现两名女子,一个年龄稍长,白衣飘飘,云鬓高挽,恍若仙子,另一个则总角扎髻,容颜秀丽,朱衣束带,女童模样。说话者正是那名女童。伯益见是两个女流,并不在意,上前拱手道:“在下东夷人伯益,敢问仙姑芳名。”
朱衣女童飞眉一挑,张嘴便骂:“你这腌胶浊物,怎敢乱问我家娘子名姓,此地仙山,不是尔等凡夫俗子所来之地,快快离去,方可饶尔等性命!”
这女童真是厉害,噼噼啪啪说了一大串,连个气儿也没喘。那白衣女子冷面而视,不喜亦不怒,只把眼睛看着伯益。伯益翻山越岭、千里迢迢,历时三月有余,才从偃城来到青丘山,其间经历了多少磨难,为的就是找那九尾白狐,岂肯因她三言两语便无功而返。但既然到了人家的地盘,又不能硬闯,只得上前又施一礼道:“在下东夷王子伯益,只因家父为歹人所害,中了三苗蛊蛇之毒,经高人指点,知道这青丘山九尾狐可解此毒,故不远万里前来寻药,还望仙姑大开方便之门。”
那女童闻言,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又要狂骂一番,却被白衣女子拦住,问道:“如若公子得到九尾狐,却待如何?”
“这个……”伯益犹豫起来,他当着这仙子一般的女人,总不能直说将九尾狐带回东夷,宰了给父王吃。正在他欧踢不知如何回答时,却听毕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