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无机质的声音准时响起,冰冷地陈述着、播报着、宣判着:“打卡时间结束,马佳木未按时打卡,判予出局,今日无需投票,剩余十五人,游戏继续。”
无需投票?
为什么会无需投票?苏莫宁低着头,虚握着拳的指背在嘴唇上轻扫着,昨天为什么没有这么说?她拧着眉思索着,明明昨天黄殷也没有打卡……
难道是因为黄殷在前一天就已经死了?
她突然微微睁大了眼睛,琥珀般通透的深棕色虹膜也随着情绪的变化而生理性的微妙地收缩着。
也就是说马佳木至少是今天才死的!
甚至在打卡结束之前可能都还活着!
那她又是怎么……
明明其他人都在大厅,难不成是在早一点的时候?今天凌晨?
“无需投票?那敢情好啊,”罗勇颇为愉悦道,“既然都不需要投票了,那还坐这儿干嘛,散了吧散了吧。”
看着其他人陆陆续续起身离开,苏莫宁靠在椅背上,无声地观察着。
顾长枫:“小宁。”
“嗯?”苏莫宁闻声便侧耳向顾长枫的方向倾了倾身,但眼神却还在四散离去的众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去看向顾长枫,“咋啦?”
顾长枫弯着眉眼摇了摇头:“我们也走吧?”
苏莫宁偏着头想了想,皱着眉,看起来似乎有些纠结,最终却还是点点头,缓缓道:“行。”
曹振涛:“苏莫宁是吧。”
“?”突然出声的曹振涛打断了苏莫宁思绪,她半睁着眼看向对面的人,清冷又疏离,“怎么?”
“小美人儿别那么冷漠嘛。”曹振涛看着她,语气放荡又轻佻,一副衣冠禽兽、为老不尊的无耻嘴脸。
???
您有事儿吗?
这拿腔作调的语气可太恶心了,苏莫宁听了这话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坐直了身体,审视地眯着眼打量他,冷声道:“有事说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叔叔我呢,比你年长不少,也算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了,见过的人和事那更是数不胜数。”摆着一副自视甚高的倨傲嘴脸,曹振涛得意而炫耀地说教着,“你呢,年纪轻轻的,应该也才初入社会吧?小姑娘,这个社会很险恶的,要擦亮眼睛啊,可不要被有些人的表象所蒙蔽了。”
苏莫宁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美人儿没听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吗?”曹振涛的视线似是不经意般在苏莫宁和顾长枫之间来回转悠着,“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可不要太轻易就相信别人啊。”
因着曹振涛的话,何子君也微微偏头,严肃而认真看向曹振涛他们,就连坐在远处的郭辉都没有再摆出他平时吊儿郎当不着调儿的没溜儿模样,认真地注视着如今的情况。
可顾长枫却像是一点儿也不在乎曹振涛对苏莫宁说的话语里那明晃晃的挑拨与离间,依旧懒懒散散却又矜贵优雅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搭着扶手,另一只手支在扶手上,以手为柱,偏头轻靠在虚握着拳的指背上,还颇有闲情逸致的微勾着嘴角,像是想看看曹振涛他们还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苏莫宁沉默地凝视了曹振涛一会儿,随后重新靠回了椅背,漫不经心地睇着他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您是想说顾长枫接近我是不怀好意,我不该和他走得太近?”
离得稍远的的郭辉在没人注意的地方瞪圆了眼睛。
他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啊这、这么直接的吗?
曹振涛胜券在握般放松地靠向椅背,轻蔑地瞟了眼顾长枫,嗤笑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闻言,苏莫宁浅笑着垂了眼:“那您觉得我应该和谁走得近?”随后,她倾身向前,指关节轻敲着桌面,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曹振涛,“或者说,您觉得,这岛上,有谁可以信,有谁,值得信。”
曹振涛却没有接话,就这么不置可否地瞧着她。
“您也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着曹振涛一副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样子,苏莫宁轻笑了一声,反问道,“那您现在,是不是也算「无事献殷勤」呢?”
曹振涛沉了脸色,阴鸷地盯着苏莫宁:“……不识抬举。”他冷笑道,“我不过是看你并非自愿上岛,而是无辜被抓,不忍你遭人利用,才好心提点罢了,没想到你如此冥顽不灵,是非不分。”
苏莫宁挑了挑眉,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在意他轻蔑地讥讽:“您说「人心难测」,的确,我认同,人心最是难测,所以我又为什么要去揣度呢?”
“哪怕是多智近妖、聪明绝顶的人,也没法儿完完全全的了解清楚,每个人的心里究竟都想了些什么吧?”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谁心里没点儿邪念呢?”
“重要的不是心里究竟怎么想的,而是现实中到底怎样做的。”
“就像做一件好事,哪怕目的不纯,只要这件事它是好事,它最终的结果是好的,那即便最初是抱着别的心思,又怎么样呢?”
“趋利避害是本能,人都是自私的,只是自私的程度不同罢了,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目的去争取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