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伯纳德出发的日子,在布卢瓦家族的脱产士兵里,只有两人愿意同他前往圣地。
在这个年代,只要去往了圣地,你在西方拥有的地产与宣称便不再属于你,而是属于教会。
脱产士兵,可不是吃不饱的农奴,和流浪的破落贵族,他们既不用缴纳领主随便立下的各种稅,也不用一天靠着一个混着锯末的黑面包,保证自己饿不死。毕竟,吃不饱的士兵,又凭什么能保卫领主的土地呢。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虔诚的信仰,在能吃饱和为了信仰去往千里之外的圣城,还是选择前者的多。
替伯纳德拿骑枪的是一名盾步兵,名叫莱恩。高举着布卢瓦家族纹章旗帜的,据说是破落的英格兰流浪户,总是随身带着他家传的长弓,名叫查理。
虽然他们只能骑着承载物资的驽马,但脸上却带有喜色。
前往圣城,不仅可以净化自己的罪孽,还可以打着天父的旗号为非,啊不是,申扬正义!更别提还混了一个骑士侍从的头衔,虽然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侍从,但是也比一般的士兵强出了太多。
想成为一个骑士的侍从,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儿,骑士的侍从是属于预备役的贵族,要接受很多正规的训练。如果天父保佑,侍从效忠的骑士成为领主,他们就会直接起飞,成为领主麾下的骑士。有生之年,甚至会得到一座采邑,那可是会下蛋的金母鸡。
很多落魄的骑士都会以此为诱惑,向有钱的富商收取钱财,让他们的子弟有个看不到,摸不见的前程。被大多数人看不起的商人对此,也是趋之若鹜。
穿戴整齐的伯纳德,看着拖着病体前来送行的老伯爵,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祈祷道:“我的父亲,当我成功到达圣地之后,会在圣墓教堂为您祈祷,祈祷您晚一些回归天父的怀抱。”
虽然我并没有得到你更多的宠爱,也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是我还是愿意为你祈祷。
老伯爵看着整装待发的英俊儿子,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拿出了一封信件,说道:“如果天父愿意,他会的。我勇敢而虔诚的儿子,把这封信交给鲍德温王,告诉他,我时常回想起沐浴在大十字架的光辉下,为他的父亲阿马尔里克王冲锋的日子。这封信会为他献上布卢瓦家的蒂博四世最后的敬意。记住,我的儿子,耶路撒冷的国王,代代神君,鲍德温王,也一定是位天生的王者,虽然他现在年龄尚小,且身患重病,但是,天父既然让他继承王位,那么他,就一定值得你的效忠。”
“记住了,父亲!”双手接过信件,伯纳德郑重的揣进了自己的胸口,谁也不能拒绝一位父亲最后的愿望。
老伯爵口中的鲍德温王,即鲍德温四世,也被后人称为麻风王。有人说,他是一代神君,他若不死,耶路撒冷王国不会过早的被萨拉丁打成城邦国家。也有人说,他平庸又无能,历史上的种种记载,都是他贴身侍从的妄想与夸大。他本人更是在王位上,庸碌的度过了十余年。
证明鲍德温王是否是神君的日子,并不是太过遥远。
还有不到一年,蒙吉萨战役就要打响,伯纳德会在战场替世人见证,究竟是鲍德温的指挥,让他以少胜多。还是粗心大意的萨拉丁,阴沟翻船。
和老父亲道完别,骑着自己的安达卢西亚战马,带着两名侍从的伯纳德沿着泥泞而且充满着神奇味道的乡间小路,正式向着波旁出发。准备转道达维耶努瓦,向着圣地前进!
出发没多久,身后又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伯纳德的大哥蒂博,骑着马追了上来,勒住缰绳,从怀里掏出一袋钱币,扔了过去。
接住沉甸甸的钱币,伯纳德直接揣了起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马上就要远离这里了,伯纳德不由得打趣道:“我的哥哥,这些钱,不会是你偷偷拿了父亲的古董,卖给了黑心的犹太商人换来的吧?”
蒂博五世开怀又洒脱的大笑,“哈哈哈,弟弟,抛开你我可能存在的隔阂不谈,这才是我认识的幽默而又乐观的你。”说完,翻身下马,仰望着骑在马背上,显得高大的伯纳德。
行吧,因为自己终于要滚蛋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就像消失了一样。
因为阳光的原因,蒂博并没有看见伯纳德无语的脸,转而有着郑重其事的叮嘱道:“记住,布卢瓦永远是你的家,想回家的时候,你可以没有功勋,没有名望,但是一定要平安回来,即使你缺胳膊少腿,我也会保你一世平安。我的弟弟。”
好大哥说的真不错。去了圣地没有功勋,灰头土脸的回来,就会像祖父一样,被世人嘲笑。缺胳膊短腿,对一名贵族后裔来说,基本上是彻底失去了得到土地的权力。好哥哥,生怕自己回来啊这是。。
看着貌似真情流露的蒂博五世,伯纳德转过头,看着东方,既然系统,亦或是天父选择了自己,那么,便没有理由在此逗留。
“走了!”挥挥手,没有回头的伯纳德轻声的说了一句。没有在看一眼站在原地的蒂博,也不管侍从能不能跟上,猛地驰骋了起来。
看着已经逐渐远去的弟弟,蒂博出乎意料的大喊起来,“我是真的希望你回来,奥托,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绝不会让布卢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