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恭恭敬敬地为师母上了两炷香，这也是他仅能做的一切了。
尽管他连师母的名字都不清楚，平日里都是一口一个师母叫着，但是，所有跟过周老师的人都知道，师母是个很好的长辈，待人亲和，又有耐心。师母和周老师一样，在高中当老师，只不过她教的是美术。
这也是周老师沾染了很多艺术家的气息的原因吧。
“来吧。”
周威示意陈牧重新坐回到沙发，喝了一口茶，颇有些感慨：“你师母啊，有时也说起你，还记得你送过的桂花酒吗？我和你师母常喝，她还说你很久没来过了。”
周威挤出一抹笑：“她也是。我跟她说了，小陈现在刚刚毕业，要找工作，要实习，忙。”
“老师。”
陈牧眼圈有些泛红，问道：“师母到底是怎么……”
“外面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周威有些诧异，又想起刚刚的事情：“刚才的事情，我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啊。你竟然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就出现在外面。”
“周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什么也不知道。”
陈牧说道。
周威沉默了片刻，说起了关于三天前，也就是陈牧遭遇那一切事情的开端。
那天和陈牧印象中的一模一样，本来还很好的天气忽然之间尘埃大作，地动山摇，无数楼房倒塌、崩坏。
紧接着，天空上出现了一团大大的黑影，有人惊呼着外星人。
那一天，已经沉溺在和平岁月里长达百年的人们，又重新感受到了死亡带来的压迫和恐惧。
在不到十分钟后，无数道蓝光飞行物从天空上那道黑影中倾泻而下，对街道上的人展开了屠杀。
仅仅一分钟左右，整座城几乎成为了死城。而师母，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飞行物中射出的蓝色射线洞穿了身体。
“她当时……将我压在了身下。她在弥留之际，眼神在拼命地告诉我，要活下去。”
周威说这句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他是怕被女儿听到，又要伤心。
“我这条命，是你师母救下的啊。”
周威说道。
“老师。”
陈牧说道：“所以，这是外星人干的？”
“反正，绝非人力所能为。”
周威说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们的一切电子用具全部失灵，信号丢失。之后便再也没了外界的消息。我知道，自那天后，这整座城的人，基本上已经死干净了。”
“你知道的。”
周威说：“我是个末世论者，在很久之前，便开始着手于在这里的建造。我一直认为，地球终将迎来末日或半末日，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竟然是如此之快。我们在这里住了有两天了，因为事情太过突然，食物很快就吃光了，我这才冒着危险，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搞点吃的回来。”
说着，周星将饭菜端上了桌，招呼他们两个过来吃饭。
周威笑了笑：“还好，不是一无所获。”
几个人坐到餐桌上，周威给陈牧倒上酒，两人喝了几杯。
陈牧又是劝慰了周星一番，小姑娘家家的，比自己小一岁，在这时候没了母亲，实在是令人不由得不心疼。
“方便说说你吗？”
周威正想点燃一支香烟，却被坐在旁边的女儿瞪了一眼，只得苦笑着悻悻地放在桌上，看着陈牧，问道：“我能感觉的出来。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师，您相信时空穿越吗？”
陈牧说道。
“穿越？”
周威有些愕然。
“对！”
陈牧非常肯定地说道：“而且这种穿越，并不是简单的穿越时间，而是跨越维度，类似于平行宇宙！这些维度和宇宙之间有着完全不相同的物理规律和历史进程。”
“等等，你说的不会是王弼的跨空间技术？”
周威拍了一下大腿，说道。
“对！”
陈牧点了点头：“在那天，我就是在国联大厦遇到了王教授，他将装置交给了我……”
陈牧将之后发生的种种光怪陆离，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对周威说了一遍，直听的周威连连咋舌：“嘶，真是不敢相信呐！之前我只当王弼是睁眼说大话，没想到，人类竟然真的……”
“不！不可能啊！”
周威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是一项什么样的技术啊！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现在的科技水平，就连时间穿越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完成平行宇宙之间的跨越？”
“这我也知道。”
陈牧说道：“我也不敢相信，但是我历经的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就连杨戬在我背上留下的伤口我都切身感觉得到。”
看着陈牧的眼神，周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似乎是在对这个世界表示怀疑。
半晌过后，他问道：“那件装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