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起就开始享受皇权的诸位皇子都十分现实,王丞相和方尚书等几位朝之重臣才刚把遗诏从井里弄出来,几位成年的皇子已然陆续前来,各自为据,虎视眈眈,连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也悄无声息地等在了暗处,等着可能的捡漏。
前朝便有这样一位君主,他出生极晚,上头十来位皇兄各个都是人中之龙,他们的皇上爹随便挑上一个都足以托付一国重任,偏偏,老天爷和阎王爷合作无间,阎王爷收割他的诸位兄长性命,而他,被老天爷认作了‘儿子’,成了一个只知道风花雪月的皇帝。
其实现在说这纸诏书是遗诏还为时过早,因为圣上还未曾咽气。但王丞相等人已经感觉到了风雨欲来。这样的时候,王丞相最想的居然是他的死对头镇国将军,就算平日里难免文武相轻,觉得那些个武将就是不会动脑子,只会动手动脚的莽汉,此时此刻他却当真想念他们的那股子从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气势。
“王丞相,这便是父皇的**诏书?刚好,我们几兄弟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在,你不如当场宣读了吧,不瞒你说,我们兄弟的感情好得很,不管谁最后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我们都会尽力辅佐的。”
如果二皇子身后没有跟着那么多凶神
恶煞的护卫的话,王丞相可能还会相信他的‘鬼话’。
“二皇子,既然您也知道这是**诏书,那么就该懂得宣读时候的规矩,再说了,并不是所有皇族都在。”
虽然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子承父业,但谁也不能保证圣上会不会一时脑抽,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一个成材的或者没有一个孝顺的,就把皇位直接传给旁支。
“姓王的,我劝你还是听我二皇兄的话,乖乖把诏书交出来,不然……不论这诏书上写了我们在场的谁的名字,我们都能让你回家种田去。”
徐指挥使和唐敬言是最后到的,见此刻冷宫热闹异常,还隐隐有些****之势,不慌不忙地开了口,“王丞相,圣上着你来取个诏书罢了,你便耽误了这样久,圣上这会儿很生气呢!您若是不快些回去,只怕就不止是回乡种田这么简单了。”
“父……父皇醒了?”四皇子就是个贪欢好色的软脚虾,若是撇开母族势力,他根本没资格与其他皇子一争。
几个皇子都有些或多或少的慌乱,他们刚才是得了消息,他们的皇帝亲爹已经无法再开金口判人生死,他们才直奔马上就要成为遗诏的诏书而来。但听着徐指挥使认真规劝王丞相赶紧拿着诏书去面圣的说法,他们又有
些不确定了,不确定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否为真,还是说这是他们的皇帝爹给他们的最后一项考验。
“圣上一直清醒着。”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而已。
便是在寻常人家,父亲在儿子跟前也是很有威严的存在,更何况这个父亲身上还有另一重至高无上的身份。听到徐指挥使说皇上一直是清醒的,所有人都暂时收敛了野心,都装了这么多年孙子了,就差最后一个哆嗦了,谁也不想功败垂成,毕竟皇上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诏书就是随时可以更改的。
王丞相也是个久被帝王磋磨的,就怕慢走一步,就直接脑袋搬家,至于刚才庄御医的诸多不自然的言行,此刻也被王丞相认定了是奉命而为。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戏,一场父皇考验诸多儿臣的戏,只是所有皇子都无一例外地让他失望了吧?
到了圣上的寝宫门口,几位皇子都很乖觉地遣退了身边侍卫,捏胳膊的、掐大腿的、拧腰身的……争先恐后红着眼睛进了寝宫。
几位皇子都身处好年华,胳膊腿都利索的很,自然不是知天命的王丞相可以追得上的,他虽追得辛苦,但一点儿都不想迟太多,正准备憋着一口气往寝殿里头冲,已经被徐指挥使一把拉住了手臂,“王丞相,您走这
么快做什么?”
王丞相觉得他这是明知故问,自然是回来复命的,正欲甩开他的手,徐指挥使又开了口,“丞相大人,稍安勿躁。”
第一个冲进寝殿的是七皇子,因为着急,他不慎扭了脚,直接一个踉跄,跪在了他的父皇床头。其余几个皇子只以为他是故意为之,心里骂他狡猾的同时,也你追我赶地先后下跪,不多时,所有平时高高在上的皇子们跪了一地。
“父皇,儿臣来迟了!”
“父皇,儿臣来给您请安!”
“父皇,儿臣好想您!”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但不管他们说什么,都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平日里虽然会迟到但不会不到的‘平身’。
在四皇子偷偷抬眼,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几人身后传来了可称巨大的动静。
这个在场的所有皇子都想名正言顺住下的寝宫,此刻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牢笼,而他们,成了笼中鸟,这真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们,皇帝的寝宫之中还有这样的机关。
徐指挥使看向了唐敬言所在,他刚才说能兵不血刃地让新皇登基,他还以为他是诓他的,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锦衣卫们惯使绣春刀,但有时候为了出其不意地取胜,他们也是会随身携带弓弩之
类快速击发的暗器的。此刻,内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