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越多的人越惜命,比如唐敬言他爹,毕竟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辛苦赚的,如果人死的时候还剩大把银子没花完,那该有多遗憾啊!
因为这么个想法,所以翁婿二人出行的时候,可谓是浩浩荡荡。毫不夸张地说,唐家这四口人先后出行,带走了晋城大部分的镖师。
“岳父。”
“嗯……嗯?到地方了?”唐掌柜一路睹物思人从晋城到京城,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更何况他只是很普通的凡胎,再加上不轻的年纪,后半段路几乎是睡过来的。
“胡镖师说前头的地形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设伏,问咱们要不要换一条路走。”
“换?为什么要换?不是说这条路是最近的吗?我花那么多银子请他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吗?这么多人,没什么可怕的,就从这条路走。”
齐巍也很想唐姝婧,但他此刻比岳父大人理智。正如岳父所言,他们这回随行的镖师一点儿都不便宜,之所以贵,是因为他们去的地方多,经验足,既然走南闯北的他们都说这条路不安全,齐巍愿意信他们,比起把命搭在这里或者缺胳膊断腿,他宁愿晚几天与媳妇儿见面。
不过这一个来月教会了他一件事,那便是不要和只会钻牛角尖的岳父大人争辩,反正他最近基本都是睡过去的,早两
天晚两天的,他也不会有太多的概念,早就睡糊涂了。
“好,我去和他们说。”
到了胡镖师跟前,齐巍直接点了头,“就按您说的,换条路走吧。”
可惜的是,胡镖师的未雨绸缪并未让他们避开祸端。
大多数情况之下,镖师都是以击退对方为主,毕竟雇他们的人可能一辈子只出镖一次,而他们在镖师生涯之中可能会走同一条路线数次。
镖师不怕结仇,怕结死仇。
绝大多数山匪、土匪拦路都是为了求财,路过的生意人求的是平安,镖师们在其中协调一番,一方退让一步,这事儿也就结了。
在胡镖师的印象之中,这条路上应当是没有山匪的,所以前头那些人遇上的,很可能是所有镖师都不愿意遇上的流匪。流匪们干一票换一个地方,很难围剿,大多数心狠手辣,财也要,命也收。
本来胡镖师还将心比心地,准备仗着人多搭把手的,这会儿瞧着前头跑过来的血葫芦一样的求救的人,再看他们身后穷追不舍的凶神恶煞之徒,胡镖师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只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过片刻的犹豫,唐掌柜的一行便被牵累了进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唐掌柜并未七老八十,这耳朵还是好使的,当然,只要耳朵不聋,其实都能听到外头那
些人的声音,因为他们叫得实在是太惨了。
“没事,没事的。”齐巍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唐掌柜的,还是安慰他自己。
胡镖师毕竟是经过风浪的人,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且看清了形势,“所有人,不必手下留情!”
话音才落,本来还算齐整的队形突然发生了些变化,有几个招募不久的年轻镖师并未按照胡镖师的安排站立,而是聚在了一处。
胡镖师心里一个咯噔,心道这难道是遇上了内贼了。当初这几个人是他破例收进镖局之中的,因为这几人长得气宇不凡,功夫还俊。他当时还觉得是捡着大便宜了,没想到是终日打鹰被鹰啄眼。
那几人根本没空考虑胡镖师的心情,只郁结没有早些发信号。本来是想着离京城再近些再发的,毕竟这些个信号是越用越少的,要是这么想用就用的,到真正紧急的时候一时拿不出,那真能气死人。
看到信号升空,胡镖师更确定了心中所想。想着他做镖师这么多年以来,之所以名声大好,便是因为运气很不错,从来没有碰到过穷凶极恶的匪徒,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若是唐掌柜的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只怕也不能在晋城待了。
想到这里,胡镖师虎目一瞪,冲着那几人就冲了过去,想着弄死一个是一个
,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季泉这儿刚放完信号,还在盘算着他们要坚持多久才能等到大人他们过来呢,就见他们那个暂时的‘头儿’拎着刀就朝着他们冲过来了,这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了?那么多流匪不去打杀,跑他们这儿来干嘛?内讧吗?
二话不说,季泉把手边镖局发的刀往地上一扔,从背后的背囊中抽出了锦衣卫专用的绣春刀,刀一出窍,就迎上了胡镖师的一记猛砍。
季泉年轻力壮的,胡镖师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胡镖师是个执拗性子,见一击不成还想再来,季泉已经火大,“姓胡的,你再动一下试试,老子不客气啦!”
胡镖师能被唐掌柜的‘相中’还是有些道理的,两人都是一根筋,但凡认定了一条路吧,没灯也能一路摸黑走。
谁的人像谁,季泉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一脚就给再次动手的胡镖师踹倒,然后一个猛劈,灭了一个准备趁乱伤人的流匪。
胡镖师受过伤,见过血,但没有这么近地见过面目狰狞的死人,一时间有些愣怔,而后有些迷糊了,这季泉怎么连‘自己人’都杀?这是见唐掌柜的是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