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指挥使远远没有唐敬言说的这么贴心,朝廷之中向来是官儿越大,便越懂如何知人善用,唐敬言趁手好用,他就多用,趁势提拔,赵祥扬么,只能说指挥使还算是个念旧情的人,虽然赵祥扬不是做大事的料,但终究是多年为他鞍前马后的。
就像前头柳欣妍和季敏说的那样,唐敬言能在这个年纪坐到同知的位置上,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的真本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别人忙于公务的时候他也跟着忙,别人休沐的时候他还在忙。
醉心公务的唐敬言主动要求休沐,向来被称作‘笑面虎’的脸上长年带着笑意的指挥使都不免面露惊讶之色。
“可是晋城那边发生了什么?”
指挥使是个谨慎的人,对于要用的,特别是准备重用的人,向来查得很仔细,唐敬言没有家室,又不好女色,能让他挂心的,除了公务之外,也便只剩下晋城唐家了。
“家母和家姐已经进京,家父和姐夫也在路上。”
“举家来京,是来看你?还是准备搬到京城?”
“属下……”唐敬言开口准备成亲,就像是铁树要开花,对此,指挥使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这人么,还是
要有软肋,才更好操控。
至于唐敬言想要娶的是谁,指挥使默认唐敬言是个有分寸懂权衡的人,并未多问。
……
……
于季敏而言,叩门之人首先不会是何润清,虽然在她眼中,何润清的性子是软绵了些,但瞧着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其二,不会是唐敬言,毕竟正常人要是早上有时间,应当都不会披星戴月地翻墙进屋。
显然,唐敬言就不是个正常人,被带得一块儿不正常的还有她的一双儿女。
柳欣妍就别说了,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被泼出门的样子,胳膊肘反正是朝着唐敬言那边拐的。
元宝年纪小,更加沉不住气,让唐敬言教他翻墙倒也罢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是学不会的。再者她的儿子她最了解,除了对吃的一直保持着不灭的热情之外,其他不管什么事,都是喜欢的时候喜欢得不得了,转天就能忘得精光。就算他这回是真喜欢翻墙什么的,只怕也受不了习武的那些苦。
但向来口无遮拦的元宝这一回依旧给了季敏很大的惊喜。他拉着唐敬言到了用饭的桌边,先是指着不干不稀的饭揭穿了柳欣妍,让唐敬言亲眼看到了
她不堪的‘厨艺’,然后特别自然熟地爬到了唐敬言的膝盖上坐好,搂住他的脖子建议道,“姐夫,姐姐做饭太难吃了!你不然还是住到我们家来吧。我娘烧饭可好吃了。”
说完之后,还顺便安排好了座位,一张桌子四条边,刚好一人坐一个位置。安排完之后,元宝好像终于想起了他是有爹的,挠了挠头道,“没关系,我爹回来的话,姐夫你和宝宝一起坐这里。”
柳欣妍想把这个坑姐的弟弟扔掉,有这么埋汰自己亲姐姐的吗?还想不想她顺利出嫁了?
硬着头皮,柳欣妍解释了一句,“昨晚没怎么睡好,第一回加水的时候不小心失手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胃不好,吃不了太硬的饭,这样刚好。”
同样的话,于柳欣妍来说是解围,于季敏来说是油嘴滑舌。
都说小孩子忘性大,元宝的记忆却好得出奇。本来是因为听说有好吃的才勉强起了床的,这会儿清醒了就想起了柳欣妍昨天哄他睡觉时候说的话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头都充斥着元宝兴奋的声音,他左手搂着唐敬言,右手拉着自家姐姐,一口一个‘出去玩’。
被
闹得头大的季敏,默念‘眼不见为净’,放任唐敬言带着柳欣妍和元宝出门去了。
出门老远,柳欣妍才缓缓舒了口气。
“怎么?”
虽然当时季敏和刘媒婆说柳、何两家的议婚作罢的时候,柳欣妍是坐在一旁听着的,但她对何润清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今天何润清的行为对于她而言,除了莫名其妙,还是莫名其妙。
“你来之前,我们家来了一个姓何的,我娘说,是什么何家二公子,话没说两句,给我娘塞了一个小包袱,转身就跑了。”
“包袱里是什么?”
“……几张银票。”
“想好了去哪里吗?”
因为有元宝跟在一旁,很多地方都不能去,就怕一个错眼的功夫,元宝出什么危险。柳欣妍想了想,“带他去吃点儿好吃的就成。”
唐敬言显然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今天不当差,他便脱了飞鱼服,着了一身天青色宽松锦袍。束发的白玉冠和腰间的玉板带相互辉映,掩去了飞鱼服着身时候的那股子迫人的戾气,只余下温润之意。若不是过于挺拔的身姿还有矫健的步伐,只怕难免被错认为一介文儒书生。
男的俊俏,女的姝丽,小
的娇憨,唐敬言一行走过,引来了诸多停驻的目光。
“还是赁个马车吧。”唐敬言倒是不惧被人看的,但他讨厌别人落在柳欣妍身上的目光。柳欣妍点了点头,“宝宝确实不轻,抱一会儿还行,抱久了胳膊都能累断。你要是觉得累了,就让他自己走吧。”
互相打击伤害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