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娶贤,纳妾纳色,那可真是人间美谈!
见赵同知的目光开始发直,不知道心思又转到楼里哪个姑娘身上了,黄耀翻了个白眼,十分‘尽职尽责’地把他的猜测又说道了一番,赵同知听罢连琢磨都没琢磨,直接嗤之以鼻,“什么?你说可能有人想要构陷唐敬言?大白天的,发什么梦呢!连我都不知道栽在唐敬言手里头几次,别人想要动他?痴人说梦吧!”
自视甚高,却没有什么本事,说的便是赵同知本人了,黄耀又一次暗自羡慕起林枫、萧飒等人,这人生在世,跟对主子真的是件极重要的事。
“既然不是那个姓程的,那就是柳荣贵撒谎了,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继续拷问他去,务必要在唐敬言回京之前把他的同伙给我拷问出来!”
“是!”
程贤兄的矢口否认,让柳荣贵结结实实地受了一顿**之苦。
如果柳荣贵没有被关进诏狱的话,那么柳家这会儿大约已经添了一匹马了,因为到了京城之后,柳荣贵曾经不止一次看到有人当街纵马,那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啪啪作响,特别威风的样子,只可惜他当时既买不起马,也养不起。
此时此刻,被鞭子好好招呼了一顿之后,柳荣贵终于明白,那些马为什么跑得那么快了,如果他此刻不是被捆在木桩上,肯定也撒丫子跑了。
“说不说?”伴随着问话,又一鞭子落在了柳荣贵身上,这会儿柳荣贵只觉得身上火拉拉地疼,上半身简直没有一块好肉。
“我说……我说的都是真话,真的是程贤兄害我。”时至今日,柳荣贵才猛地发现,他一直口口声声称呼的‘程贤兄’,却居然连他的全名都不知晓。
那个工匠的事,柳荣贵也反复提及过,毕竟这也是程贤兄介绍的,就算程贤兄不承
认,只要能抓住那人,就能把程贤兄攀扯进来,待得锦衣卫问及那工匠住所的时候,柳荣贵便是一愣,当初去寻那工匠的时候,程贤兄给了他一张引路的‘地形图’,待寻到人且见识过那人的本事之后,程贤兄便以‘保密’为由将那图收走了。
便是借着地形图,柳荣贵都转悠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那个工匠的住所,这会儿让他口述,他哪里又能说得出来,至于那房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也一言半语都说不出来,因为那房子和周围的房子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
“看不出来啊,你嘴还挺硬。”一时间,刑室内只听到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以及柳荣贵的**。
体无完肤的柳荣贵百口莫辩,只能咬紧牙关,痛得不行,却不敢晕过去,因为晕过去之后并不是结束,而是另一轮拷问的开始,盐水泼在伤处的那种浑身抽筋战栗不止的疼,柳荣贵一点儿都不想再体会了。
……
……
是夜,季敏从梦中惊醒,梦中的柳荣贵再不是平日的模样,他浑身血淋淋的,一叠声地开口让她救他,才一开口,就有血从他的嘴里喷出来。
见到柳荣贵这副模样,季敏在梦里的时候就哭了,醒来之后心里依旧难过得不行,如果不是怕吵醒了身边睡着的元宝,她指不定就要嚎啕大哭了。
但即便季敏是捂着被角哭的,元宝依旧醒了过来,本来不过是尿急,一瞧见娘亲哭了,元宝二话不说,也跟着哭了起来,哭得比季敏惨烈多了。
即便心里不待见亲爹,但他出了事,柳欣妍即便为了母亲和弟弟,也是无法安寝的,夜半万籁俱静,柳家地方又不大,睡得并不沉的柳欣妍一下子就被吵醒,和衣而卧的她稍稍拉了拉衣裳,就急忙起身去了季敏他们休息的屋子。
“娘,元
宝怎么了?”
柳欣妍还以为是元宝做了噩梦哭醒,季敏哄他不住,这会儿才跟着他一块儿哭。
“是我,我梦到你爹了,他……他好惨。”季敏摇了摇头,声音哽咽得厉害。
一旁本来哭得极大声的元宝突然消了音,开始小声抽泣起来,柳欣妍回头看他,就见他用小手捂住了脸,然后屁股很不自在得挪了挪,又挪了挪。
烛台上的蜡烛突然爆了一声,柳欣妍反应了过来,这屋中蜡烛之所以长明,是因为元宝晚上要起夜撒尿,这个时辰……
小孩子觉多,净了脸,换了裤子和被褥之后,元宝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季敏却是睡不着了,小声地和柳欣妍说着梦中的场景。
“娘,您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听出了柳欣妍话中的凉薄,季敏用微凉的手拉住了柳欣妍的,“妍妍啊,你爹他虽然……很不济,但他终归是你爹,元宝还那么小……”
柳欣妍知道,知道她娘要说什么,无非是他们家需要一个能顶门立户的男子,而元宝……太小了。
“娘,爹那官职……犯不了太大的错,会被带走,估计也是被什么人给牵连了。待得锦衣卫查清楚了,爹也就能被放出来了。”
柳欣妍安慰的话,却再传不到季敏的耳朵里头,她眼前反复出现的只有夫君血淋淋的脸,还有元宝稚嫩的面容。
……
……
听到门外渐近的急促脚步声,本来在屋子里头遛弯的程贤兄立马翻身扑到床榻上躺平,在门被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