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事关黄白之物,好些魔怔了的人能豁出性命去,唐敬言虽然向来厉害,但林枫他们终究难免小心谨慎,怕他双拳难敌四手,有一个算一个的,全都厚着脸皮地跟在了他的身后,一道离京执行公务。
至于柳家门外,倒也留了个把锦衣卫看顾,不过他们跟着唐敬言的时间都并不太长,散漫得很,柳家除了柳荣贵,其余三人基本都不怎么出门,至于上头嘱咐他们必须得要尽力吓唬的媒婆更是连影子都没瞧见。
没吃没喝没地儿休息,这几人很快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最后直接来都不来了,反正也没人查岗。却不想,他们的一时侥幸,倒叫人钻了空子了。
这日,季敏神不守舍地坐在院中择菜,待柳欣妍牵着睡眼惺忪的元宝出屋,就看她把不能吃的菜根全都摆在了跟前,至于能吃的菜叶全都扔到了一边。
“娘您……没事儿吧?”
“没事啊,我择菜呢。今天这菜新鲜的很,中午给你们炒着吃。”说着话,季敏又很自然地把菜叶扔到了一旁。
柳欣妍叹了口气,伸手按住了季敏又打算扔菜叶的手,季敏一愣,用手背推开了她的手,“我都快择完了,你就别搭手了。”
“娘您今天是打算给我和元宝炒菜根吃么?带着这么些土,看样子确实是新鲜得很。”柳欣妍这么一提醒,季敏才终于发现了自己刚才走神之间都做了什么‘好事’了。
“元宝啊。”季敏想要出言打发儿子,她一会儿要和女儿说的话,不想让儿子听了去,虽然他未必能听得懂。
“宝宝!”元宝特别认真地纠正,他今天除了起得晚了点儿,什么坏事、错事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宝宝,你去小小灰那儿瞧瞧,看它今天下了蛋了没有。”
“灰灰它昨天刚下了蛋,今天不会再下了。”显然,元宝年纪虽然不大,却也已经摸清小小灰下蛋的规律了。
“那……小小灰被关在雁笼里一晚上了,你给它放出来,让它在院子里走走透透气。”
元宝听罢,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他转过了头来,“娘亲,你要和姐姐说悄悄话可以直接告诉宝宝的,宝宝又不会偷听。”说完嘟了嘟嘴,捂着耳朵转身继续走。
季敏:“……”这孩子这般早慧,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柳欣妍:“……”她三岁的时候好似没有元宝这般伶俐吧?
见儿子走远,季敏也没顾上她手上脏不脏了,直
接握住了柳欣妍的手,“妍妍,你的婚事得抓紧说了,你爹最近喜怒无常的,一会儿高兴地不行,一会儿又暴怒异常,夜里睡着了嘀嘀咕咕的,也听不清说的什么,娘怕……你早些嫁人,去了婆家,娘也就能暂时放心了。”
“女儿都听娘的。”
“娘知道你乖。”季敏说完这话之后,又一脸犯愁,“那些个媒婆各个把自己吹得……结果没一个办事牢靠的。妍妍不急,许是你的缘分还没到。”
柳欣妍勉强抬了抬嘴角以示安抚,看来她娘的压力是真的很大,才会这般语无伦次,前头才说她的婚事要急办,这会儿又让她别急。她其实并不着急,她的孩子缘晚,早早成了亲,如果一直没有‘好消息’,只怕难免要被婆家嫌弃。
时间短时,她那夫君或许贪她颜色好,还能在婆母跟前替她说两句好话,时间长了呢?只怕就难免要顺着婆母的意思,纳妾添丁了吧。这世上男子,又有几个不愿享齐人之福的呢?
“嗯,女儿不急。”
反正手上也都是土了,柳欣妍就帮着季敏收拾起了桌上不能吃的菜根,母女俩收拾了一多半,院子的大门突然被敲响。
“哪位?”季敏一边问,一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而后摆手让柳欣妍去元宝那儿,元宝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真生了气,也就是一顿吃的,或者睡一觉的事,麻烦的是小小灰。
小小灰对他们一家人倒是乖巧得很,但它身上毕竟有大灰和它娘的‘看家’血统,但凡瞧见生人进院子,它在雁笼里倒也罢了,只要是在笼外,必然得要看家,啄起人来特别凶残,跑得还快,一点儿不比看家狗差。
“请问,这里是柳家吗?我是杏花巷的刘媒婆。”
一听门外是媒婆,刚才还让柳欣妍不要着急的季敏顿时眼前一亮,三步并着两步就往门口去,一打开门,门外果然站了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
把人请进院中坐下,季敏去飞快地洗了个手,泡了杯茶出来,放到了那人跟前,“您……您今天来我们家是……?”
那位刘媒婆被季敏这问题问得哈哈大笑,“柳家娘子,瞧您这话问的,我一媒婆还能做什么?自然是上门做媒的了。”
季敏一愣,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最近喜怒无常的柳荣贵了,于是有些迟疑地问道,“是……给谁做媒?”
“我呢,住杏花巷,隔壁有个梨花巷,那梨花巷啊,可是个好地方……”季敏最近
见识多了媒婆的好口才,虽然心中怀疑这是不是个给他们家送妾的媒婆,但没敢说破,万一不是呢?那岂不就闹了笑话了。
季敏耐心地听刘媒婆吹嘘,直到滚烫的茶水变得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