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财的人大多惜命,毕竟赚银子就是为了能更好地生活。络腮胡子和‘骨头’若是遇上被高人批命为‘天煞孤星’命格的唐敬言,这会儿尸身估计都已经凉透了。
这辈子的唐敬言,他的亲人、他在意人,都活得好好儿的,所以还算仁慈地给这俩都留了口气,虽然他们身上的伤看着可怖,不过只要及时医治,最多也不过就是躺个十天半个月罢了,并不会危及性命。
当然,虽不致命,但疼痛总是难免的。
锦衣卫很喜欢的‘死无对证’,是唐敬言不喜欢的。
打听出元宝所在之后,唐敬言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他可能所在之地,只因为听柳欣妍说过,她弟弟胆子极小,极爱哭,为此,他还特意带了几个据说很擅长哄孩子的手下一同过来。
结果……唐敬言低头看了眼不过第一回见面,就极亲热地窝在他怀里不时冲着他傻笑的元宝,只觉得柳欣妍可能不是很了解她弟弟。
“姐夫。”元宝的声音甜腻腻的,让跟在唐敬言身后的锦衣卫都不由得鸡皮疙瘩起立。
“嗯。”更可怕的是,他们家大人居然应了,还不止应一次。
别看元宝年纪不大,这手劲着实不小,掰唐敬言的脸不要太轻松,唐敬言
为了自己暂时还很有用的脖子和脑袋着想,总尽量在元宝喊他的第一时间应他。然后元宝就喊得更欢畅了。
不时地就要应一声的唐敬言:“……”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抓走顾昕睿的人并没有连夜将他带离京城,而是转了个大圈,将他藏在了离崇远侯府不大远的一个隐蔽的院子里头。
其实若是锦衣卫或是杀手接手顾昕睿的事,那么顾昕睿此刻只怕已经干干净净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他年纪不大,一堆柴,一把火,或者连捧骨灰都未必能剩下。
想要藏好一个活人是件不容易的事,因为人活着就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有死的,才能毁尸灭迹。
不说京城,每年每月每天各地都有不知多少孩童在年幼的时候被拍花子拐走,而后改名换姓,终生可能再回不到亲生爹娘身边。
至于为什么年幼的孩童丢的最多,大约因为他们年幼易骗,也因为他们容易控制,还因为随着年纪渐长,他们会忘了幼时的一切,最重要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长大之后的他们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再无法被苦苦寻找他们的亲人认出。
掳走顾昕睿的人显然更恶毒一些,她们希望多年之后的顾昕睿以另外一种
为世人所不齿的身份重新回到京城,便是东窗事发,他也再无面目做回他金尊玉贵的世子爷了。
这些个内宅阴私,唐敬言不愿意太过探究,直接把顾昕睿往崇远侯府一送,附带着一路扣下的那些个与这事相关的人。之后,不要银子不吃饭不承人情,直接抱着元宝就走,完全是他一贯以来的风格。
……
时隔多年,柳荣贵早已不记得当年的‘唐掌柜’,因为他在意的向来不是对方的容貌,而是对方有没有能力给予他帮助。显然,当年的‘唐掌柜’在柳荣贵眼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过客。
直到季敏把能提的都提了之后,柳荣贵才勉强从记忆里头翻出了这么个人,至于唐敬言的长相,他却是有些记不大清了。
不过此时此刻,唐敬言的长相如何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的身份,高得只能让柳荣贵仰望,从三品!!
“三年都不到,他肯定不是刚入锦衣卫的,他当年一定隐瞒了身份了!”都说武官升职快,但再得上峰看重,一个人也不可能在三年之内从一个商户变成三品官。
“你们当年可有怠慢于他?”
“你今天去找他的时候,他的态度怎么样?”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
题,柳荣贵越问越急,生怕当年季敏母女就已经把唐敬言得罪了一个透彻,今天柳欣妍又好死不死地送上门去,让这位高权重的唐同知记起了当年的不好回忆。
季敏看了眼女儿已经肿得很厉害的脸,光看着都替她疼,然夫君的话不能不回,否则只怕妍妍的另一边脸也得遭罪。
“夫君大可放心,当年那位唐……唐爷出手很是大方,妾身并未亏待于他。”
柳荣贵知道,季敏是不会撒谎的,她向来是心口如一的人。听她这么一说,柳荣贵重重地松了口气。没得罪人就行。
至于柳欣妍说的,唐敬言同意帮忙找元宝的事,柳荣贵却是不大相信的。
锦衣卫公务向来不少,如唐敬言这样身居高位的应该更是忙碌,又怎么会为了不过见过几面的人浪费他的宝贵时间替柳家寻什么孩子,只怕就算说了,也不过就是敷衍之词。
打官腔嘛,他偶尔也能打打,答应了又不代表一定要做到。就这,还是在他们之间有些情面的基础上,这会儿听着季敏所言,唐敬言出银子,他们给准备吃住,算是银货两讫,两不相欠,又有何情分可言呢?
至于救命之恩?女儿三年前才几岁,手无缚鸡之力的,有什么本事救一个
刀尖舔血的锦衣卫?
“你们安分待在家中,元宝的事,我出去打听一番。”
季敏其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