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着我睡吗?”
“嗯。”
柳欣妍闭上了眼睛,几息之后,她又睁开了眼睛,用完好的右手摸了摸唐敬言的脸,“夫君,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人?”
“说过。”
“你长得那么好看,就该多笑笑啊,不然多浪费啊。”唐敬言没有笑,柳欣妍笑了出来,很温婉的,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夫人该有的那种笑脸,她练了好久,好多时候练得太多了,脸都僵了,
久久缓不过来,但只要是为了他的,再累她也甘之如饴。
“接……是接不上了,让个绣工好的绣女帮我缝上去吧,针脚别太明显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完完整整地来,也想完完整整地走。
“好。”
死亡,和出生大约差不多,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出生的时候,吸入人间的第一口气,死亡的时候,吐出人间的最后一口气。
她,大约是死而不甘,所以神魂不散。
唐敬言守着她的棺椁,‘她’守着他,这样的一辈子,其实也挺不错。
“唐同知,节哀!”
这个人,她是认识的,徐指挥使手下,有两个同知,一个是唐敬言,一个便是他。
“节哀?”唐敬言嗤笑了一声,好像听了一个极大的笑话,然后他淡淡道,“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死就死了吧,不然我唐家只怕就要绝后了。”
赵同知被唐敬言这凉薄的话噎了一下,所谓的‘节哀’二字本也不是他的真心话。
他不过是听说唐敬言不吃不喝地守着她夫人的棺木三天三夜,以为他这是人活着的时候不知珍惜,人死透了之后才后悔不迭,故意说来想要戳他的心窝子的。
这会儿看来,传言果然是不可尽信的,只怕这小子依旧是死性不改,准备借着他夫人的丧事憋什么坏呢!这么一想,吃过很多次闷亏的赵同知顿时警惕了起来。